身在军中,哪能不清楚这些道道儿?
单凭他们先时听到的鞭笞之声儿,足够去了肖应忠半条命。可现下,肖应忠后背上却只有五条浅淡血痕。这般简单的伤,便是寻常兵士也忍得。
无奈肖应忠只挥了挥手,示意他们莫要乱动。
然而,肖应忠只瞪了他们一眼,示意他们住口!
原以为,便是再差的情形,不过是当个盥洗马舍的马夫,却不想闻人信川欺人太甚,竟遣了这般不堪大用的人折辱自家兄长。
肖应忠眼神奇异得瞧了齐墨璟一眼,下一瞬,长鞭带着破空之声儿落下,直直鞭策在他身边的狗皮毯子上。
“多谢将军成全!”肖应忠却一副感激不尽的模样。
齐墨璟却笑,“好说,好说。”
“一切都是肖某的错,将军若要罚,便罚我罢!”肖应忠塌了肩膀,垂下头去。
齐墨璟却笑,“肖马头当真能忍痛,只不知这第二鞭,可受得住?”
齐墨璟朝身边的人伸手,早有人将一条长鞭递了过来。
“大哥!”
“大哥受了这么严重的伤,怎的还替他说话!”韩立也不甚赞同,“要我说,这个齐程,就是小人得志!我听闻,他原来发妻乃柯氏女,可为了攀上王爷,竟然杀妻扶正王爷送的小妾。这虽只是私底下的风声儿,可空穴不来风……”
“大哥!”
说罢,他自将人提至一旁副帐当中,李大头等人则被他遣人缚着双手背对副帐而立。
眼见着齐墨璟仍是似笑非笑的模样,他牙根紧咬,一点点屈膝跪了下去,“还望将军降罪!”
齐墨璟却是凑近肖应忠的耳边低声儿道,“肖马头可能忍痛?若是忍不住,那便喊出来。”
他们扎根边关数十载,哪个不是腥风血雨中走过来的?!只是闻人信川用人唯亲、肖大哥又刚正不阿,这才数度沉浮。
肖应忠后背立马起了血痕,但到底被齐墨璟手下留情,瞧着虽狰狞,却到底没有伤筋动骨。
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。
一行人连背带拖得将肖应忠抬走,韩立最后脚步顿了下,目光阴恻恻得瞧了他一眼,“将军此日恩情,韩某来日定当奉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