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终于知道为何族人们喜着玄衣,好衣裳都不耐血污。

“这身行头一眼看去便很富贵,可惜了。”

“你昨天倒地之时,那口血也喷到了我身上。”

谢臻气若游丝道:“兄弟如手足,看在你的‘手足’差点丢掉性命的份上,衣服就不要太计较了。”

灵鸷闻言回头,“你的命丢不了!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你已在我面前死过了一回。”

小苍山下的草房中,灵鸷静静守着前世的他咽下最后一口气。那时的阿无儿阳寿已尽,灵鸷无能为力,但是他痛恨那种无力感。

“若你我情谊长存,我还会在你面前死去很多回。”谢臻笑了笑,“我与仙法无缘,你们那些起死回生之术也派不上用场。救我是不是费了一番力气?其实你大可不必……”

灵鸷打断了谢臻的话,“绒绒说得对,一个凡人不该如此厌世。”

“你跟绒绒说,下次切不可病急乱投医。浪费钱财事小,我被针扎和放血的地方现在还疼!”

“闭嘴吧。”

……

谢臻终于不再说话了,疲惫地阖上眼。灵鸷拿起他枕畔的长生,一圈圈卷缠在手中。长生握把上的两行刻痕历历在目,皆是前世过往。从前他俩比试武艺,谁输了就在自己那侧划上一道印记。灵鸷唯一输给阿无儿的那次,其实是他故意相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