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最后一个字落下,他的身子便已经破碎了开来,猛地化成了一阵粉末随着轻烟散了去,飘落在了广袤的大地间。
他就这样魂飞魄散,永远地消失了。
消失得没有痛苦没有知觉,消失得那样迅速那样彻底。
那瞬间,她的胸口一阵剧烈的狞痛。
她已经忘了那时自己是怎么回去的,她只记得,等回过神来之时,她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了。
冰麒和古月闻讯赶来,不敢置信地问她是不是真的亲手杀了梼杌。她轻轻点头,面色淡然,神情正常,心下却仿佛有人在拿刀一片片的切割。
他们闻言,凝重震惊地问她还好吗?她颔首,答得自然,可鼻尖的酸楚几乎就要奔涌成温热的液体夺眶而出。
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假装,只是那瞬间,想那么做,便做了。
那个瞬间莫名的反应,一直持续到现在。
明明一直告诉自己梼杌只是她的徒弟,他会得此下场,乃是因果注定,无法改变的。明明一直告诉自己梼杌的死是必然,她能做的都已经做了,他们师徒缘分浅,亦是天注定,不要太过心伤。明明一直告诉自己梼杌已经死了,虽然再也没有玉白了,可是她可以再去收徒,以后还会有白玉,白白,玉玉。可是,心底一直闷闷痛痛地不肯停歇。总有个小小的声音说:以后再有的白玉、白白,玉玉,都不会再是玉白,不会再是梼杌,不会再是他了。
明明那个古怪的梦魇已经被他解开,可是最近她又开始断断续续的做梦了。
有曾经那个梦,更多的却是新的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