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么说,薛霆倒有些不自在起来。
“你救过我。”他说。
“那不一样……”
“一样的。”薛霆看着他,唇角弯了弯,不客气道,“你我扯平了。将来你要是待宁儿不好,我会立刻将她接回来,你记住我这话。”说罢,拍拍他肩膀,转身离开,似抛下了千钧重担,步履潇洒。
邵稹看着他的背影,未几,亦是一笑,深吸口气,朝门口大步走去。
两个月之后。
最热的时节已经过去,凉风自北方而来,赶走了笼罩成都的暑热,清慡宜人。
城外,两名府吏正等候着新到任的益州司马,见得一行车马远远而来,正是官宦家的模样,连忙迎上前。
“不知来者,可是邵司马一行?”他们问道。
“正是!”仆人答道。
府吏们皆是欢喜,忙要到车前去迎,仆人却忙止住,一脸抱歉:“二位,司马不在车上。”
“不在?”二人讶然。
“司马路上染了病,让我等先行,他与夫人寻医去了?”
“寻医?”二人更是惊诧,面面相觑。染病寻医,倒是常情,可是让仆人车马先走,却是什么道理……
百里外的茂州,一辆马车辚辚走在路上,邵稹戴着糙笠坐在车前,旁边,宁儿戴着羃离,风吹着,皂纱后的脸若隐若现。
“这边的山真高。”宁儿望着路旁的大山和湍流,忍不住惊叹道。
“那是汶山。”邵稹温声道,“看到那山顶的白雪不曾?终年不化,是陇原的南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