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又惊又怒:“阿舟,你受伤了,怎么没告诉我?”
这样大一道血口子,却只是粗浅包扎了一下,伤口看上去分外触目惊心。
“小伤罢了。”郁宿舟垂眸。
他眸子晶莹如琉璃,让人只觉得他天生本就是这样一副剔透玲珑敏感多思心肠,下意识为人着想,甘愿自己忍受委屈和疼痛。
“阿舟,你如何受的伤?”月秋崖心中越发觉得愧疚。
他受了伤,她竟还怀疑乃至斥责他。
郁宿舟沉吟片刻道:“那夜,我和阿眠到这屏风前,遇到了个人,是他伤了我。”
月秋崖讶异道:“那人是谁?”
少年犹豫而不安,半晌后在众人目光下,回答道:“是徐公子。”
“一派胡言!”有人率先愤怒发声了。
郁宿舟叹息一声,一双澄澈而充满满心信任的眼听凭吩咐地望着月秋崖。
月秋崖却并未质疑他,默了片刻,拔足向祠堂而去。
众人皆惊道:“大师,你去祠堂做甚?”
月秋崖言简意赅:“阿舟,跟上。”
郁宿舟颔首跟上。
到祠堂前,他无意俯首问月秋崖:“师尊,慕大哥今日是怎么回事?”
月秋崖犹疑片刻,答:“我亦是不知他这怪病是为何。”
“每每到月晦,他便会通体发冷,严重时会如今日一般眼睫结霜……每次询问可有方法医治,他总答,这是娘胎里带来的,药石无医。”月秋崖推开祠堂门。
少年乖巧点头,跟随在她身后。
他身后正有人想上前阻止,却被他一个眼神阻拦,再不敢动半分。
徐父徐母都被他目光望得一惊,脖颈发凉。
这容貌如玉的翩翩小公子,以往来总是几个人里最好说话的一个,今日怎么看上去那么陌生……像是另一个人一般。
邪门。
等大家鸦雀无声进入祠堂,才看见了祠堂中央多了一口棺木。
徐父震惊道:“祠堂内何时摆了这东西?”
“快,来人把这东西抬出去!”
“祖宗面前,哪里容得这些东西?”
他正发号施令,月秋崖掌心已然一推,棺木轰然而开。
棺木之内,空空如也。
月秋崖眼神沉沉。
果然。
徐听鹤的身体消失了,亦或者说,他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内。
“徐公子怕是被那女鬼所操控,被迫为虎作伥了。”她掌心拂过棺木的纹理,低声道。
每日到了时辰,他便会回到自己的身体内,帮助那女鬼伤人。
所以,他伤了阿舟,也并非本心。
看来女鬼果然是看中了眠眠,要对她下手,眠眠为何进入屏风中也有了解释——她被魇住了。
眠眠的身体乃是极阴之体,对于这些妖魔鬼怪而言无比诱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