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直就像是缺了一块记忆似的。
容祁整日浑浑噩噩,如同行尸走肉一般,衣服都顾不得换,根本没在意这点异样。
只是有一天,他原本蹚在滚滚岩浆中,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定在原地,抬头想了一会儿,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返回魔王殿。
走到那间石屋前,他正准备开门,突兀地停下动作,想起自己什么都没准备。
恰在此时,几个“闻人缙”持剑朝他攻来。
容祁早已习惯,眼神空洞地迎上那些人的进攻。
他招式狠辣,故意没有彻底斩杀这些傀儡,地上很快就多出许多残肢断臂。
魔王殿内看似一个人都没有,其实虬婴和诸位魔王都躲在了暗处。
自从魔尊前些日子带着裴苏苏从陨凤崖回来,完全像是换了个人似的,比从前更加疯癫,没人敢待在魔王殿里。
他们经常看到,魔尊跟自己做出来的傀儡打得热火朝天。
虽然那只是傀儡,但看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傀儡,能下那样的狠手,也着实让人瘆得慌。
更让他们头皮发麻的还在后面。
容祁踢开跟他自己一模一样的头颅,从奄奄一息的傀儡身上砍下一截,提在手里掂了掂。
然后他坐在鲜血浸染的台阶上,细心地剔除骨上的血肉,用小刀对那截腿骨进行雕刻。
他神情无比专注,像是手里拿着的不是骨头,而是最普通不过的竹片。
有个魔王脸色煞白,捂着嘴跑到殿外。
虬婴看着那些还没死透的,跟魔尊一模一样的傀儡还在地上挣扎,同样觉得胃里一阵翻涌,又恐惧又觉得恶心。
魔尊到底是怎么了?难道识海动荡,生了心魔?
可看着容祁连“自己”都下得去这样的狠手,谁敢上去多问一句?
容祁刻了很久,脚下废弃的骨簪堆成小山一般,终于做出了一枚比较满意的。
他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检查,见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,才终于大发慈悲,将剩余的傀儡全部杀了。
容祁抬起沉重僵硬的步子,走进那间石屋。
躲在暗处的众人稍稍松了口气。
有个魔王小心翼翼问道:“护法大人,魔尊这样,真的没问题吗?”
“有问题也不是我们能解决的。”虬婴说完,就飞到殿外,自顾自呕吐去了。
容祁走进石屋,见裴苏苏没有像之前那样封闭六识,沉寂的心不受控制地快速跳了跳。
他将骨簪递到她面前,然后痴痴地望着她,一句话也不说。
裴苏苏神情很淡,没有接也没有拒绝,平静问道:“什么?”
容祁许久没笑,像是连笑都忘了,半天才僵硬地扯了扯唇角,哑声说:“生辰吉乐。”
裴苏苏接过那枚骨簪,拿在手里。
虽然被人用清洁术洗过,但上面的血腥气还未散去,明显刚做成不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