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前,他们结为道侣后,她都是“夫君”和“师尊”混着叫的。

时隔百年,又一次当着他的面喊出这个称呼,心湖如同被丢进一颗石子,泛起阵阵涟漪。

闻人缙手臂绕到她膝下,将她从秋千架上打横抱起。

为了保持平衡,裴苏苏连忙抱住闻人缙的脖子,“师、夫君你不会难受了么?”

“嗯,不会了。”

闻人缙感觉得出,曾经那道压制他欲念的禁锢,早已消失不见了。

他再也不必忍受痛苦,更不必担心遭那人窥探。

小院的床榻跟主殿的大床比起来,显得有些简陋,只有个平平的床板,铺了青色被褥,连床帐都无。

而且,如今正是白日,天光从敞开的窗屉透进来,屋里光线明亮。

被放在床榻上,裴苏苏红着脸,揪住闻人缙胸前的衣襟,埋首于他胸前。

闻人缙知她害羞,便耐心地安抚,指尖从她柔顺青丝中穿梭而过,“莫怕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许久,才等到身前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。

衣衫除去,闻人缙身上除却天罚印记以外,还有许多紫色的细线,那是魔神诅咒。

裴苏苏的手指沿着细线的纹路抚过,心疼得不行,“魔神诅咒疼不疼?”

“不疼。”闻人缙捉住她的手,墨眸微暗,声音沙哑。

过去,裴苏苏极少见闻人缙动情。

这次才知,原来他并非真的冷淡。

他也有凡人的七情六欲,只不过,不论何时都永远温柔。

晶莹热汗滴落,在被褥上晕出深色痕迹。

裴苏苏空咽了下,看向窗外,竟已是日暮西斜时分,夕阳映得天边晚霞如火一般。

听出她声音微哑,猜到许是喉咙干了,闻人缙问:“要喝水吗?”

“嗯。”

“我喂你。”

后来裴苏苏沉沉睡去,感觉身边人在她额头轻轻一吻,起身下床。

天色渐晚,裴苏苏休息得差不多了,坐起身子,穿上衣服。

闻人缙端着饭菜进屋,见她穿戴整齐,问道:“还要回去?”

裴苏苏有些心虚,“嗯。”

“为何不留宿?”将饭菜放在桌上,闻人缙走过来,蹲在她面前,帮她穿上白色绢袜,绣鞋。

他动作熟练,从前早已做过无数次。

“还有些事情要忙。”裴苏苏含糊带过。

闻人缙并未怀疑,揉了揉她的头发,“辛苦了。”

施了清洁术,拉着她走到桌前坐下,一起用膳。

之后,踩着天边最后一丝光亮,裴苏苏离开后山,回到了住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