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合修,与从前似乎一样,又似乎不太一样。

容祁差点克制不住心底翻滚的暴戾和妒意。

几乎用上了全部的自制力,才控制住力道不伤到她。

地牢里那个魔修,原本淡然从容,对自己受损的容貌分明丝毫不在意。

可在水镜转过去的瞬间,他却忽然抬起手要捂住自己的脸,姿态狼狈,显然是不想被重要的人看到自己如此丑陋的一面。

再加上裴苏苏看到他时的一系列奇怪反应,恐怕连裴苏苏自己都没发觉,她对那个魔修究竟有多么在意。

那人的身份,呼之欲出。

闻、人、缙。

他根本没死。

自己这段时间的所有努力和欢喜仿佛都成了个笑话。

他努力地模仿闻人缙,试图做得比闻人缙更好,试图抹去闻人缙在她心中留下的痕迹。

可到头来,闻人缙什么都不用做,只是一个眼神,就能让她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。

他永远比不过闻人缙。

永远比不过。

不管他再怎么努力,都永远得不到她的心。

容祁紧紧将裴苏苏抱进怀里,浑身都在轻颤,虎口扣住她的下巴,若有似无的亲吻擦着她的侧脸过去,“裴苏苏,现在我们是道侣,是夫、妻。”

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,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。

这句话像是在提醒裴苏苏,又像是在安慰他自己。

容祁早已松开对她的束缚,裴苏苏紧紧抓着身下鸳鸯被,睁大眼眸看着身上的他。

此时的他背后映着喜庆的红帐,眉间含戾,俊美的脸上毫无表情,看上去很吓人。

他的眼神更吓人。

充斥着癫狂,迷恋和不甘,还有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,眼瞳深得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。

裴苏苏心尖一痛。

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,主动环住他的脖子。

“夫君,你怎么了?”

容祁疯了般的动作蓦地顿住。

她轻飘飘一句话,就成功安抚了他所有暴虐的情绪。

浑身竖起的刺尽数收起,理智重新回笼。

容祁喉结上下滚了滚,松开裴苏苏的下颌,两条手臂绕到她身后,将她深深嵌入自己怀里。

他低下头,埋首于她颈间,嗓音沙哑压抑,尾音轻颤,“抱歉,吓到你了。”

裴苏苏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,语气全无芥蒂,“是我该说抱歉才对,我没有处理好这件事,让你多心了。”

虽然容祁方才让她觉得很陌生,但他的确是她等了百年的人没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