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食指都血肉模糊了,再用力一点,说不定会把整根手指切断。
容祁笑意收敛,紧张地抬起左手,用指腹拭去她脸上的泪,“别哭,别哭,我没事。”
“怎么这么不小心啊,疼不疼?”裴苏苏咬着下唇,湿润的眼睫颤动,立刻又有泪珠滚落。
“不疼。”
“伤得这么重,怎么可能不疼?”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。
裴苏苏心疼得不行,赶紧挖出药膏,一点点涂在触目惊心的伤口上,同时对着伤口轻轻呼气。
涂药的动作温柔到了极致,生怕不小心加重他的痛苦。
涂完药,她又细致地帮他重新包扎好伤口。
裴苏苏抬起头,吸了吸鼻子问道:“是不是因为方才我惹你生气,让你切菜的时候分心了?”
对上她通红的眼睛,容祁心中一刺,轻拥她入怀,下巴搁在她头顶,安慰道:“与你无关,莫要多想。”
裴苏苏却认定了是自己的错,浓浓的愧疚涌上心头。
容祁一个炼虚期高手,好端端的,做菜怎会把自己伤到?还伤得这样重。
肯定是因为方才的事,让他切菜的时候分心了,这才伤到自己。
“对不起,都是我不好。”她坐进容祁怀里,脑袋埋在他胸前,声音有些闷。
容祁叹了口气,抬手轻抚她的青丝,“都说了与你无关。”
裴苏苏抱住他的腰,闭眼在他胸前蹭了蹭,不染纤尘的白衣顿时出现一团水渍。
“你都受伤了干嘛不告诉我一声?还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做饭。”
“小伤,不碍事。”
“这还小伤,难道要手指切断才算大伤么?”
容祁动作微顿,无奈轻笑一声,没有说话。
“我们早已辟谷,不吃饭不碍事的,你不必带着伤还给我做饭。在你伤养好之前,不许碰水,也不许再碰刀剑,记住了吗?”
容祁心头淌过一阵暖流,温声应下:“记住了,我会好好养伤的。”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裴苏苏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。
两人无声地拥抱,容祁的左手找到她的右手,与她十指相扣,呼吸清浅,心中一片安宁。
过了会儿,裴苏苏忍不住问:“还疼吗?”
“不疼,只是,”容祁顿了顿,继续说道,“暂时无法作画了。”
闻言,裴苏苏立刻从他怀里抬起头,瞪圆了眼,语气有些急:“你都伤成这样了,还想着作画?不行,我得天天监督着你,在你伤口彻底大好之前,一次都不许提笔。”
容祁安抚地在她侧脸亲了下,左手将她的脑袋重新按回自己怀里。
“好,不提笔。”
他眸底掠过异色,靠在他胸前的裴苏苏并未看到。
从那以后,裴苏苏就整日盯着容祁,不让他受伤的右手碰任何东西。
按理说,他应该好得很快才对,可好几日过去了,伤口依然没有愈合的迹象。
裴苏苏并不知道,每天晚上,在她入睡之后,容祁都会悄悄下床,来到桌前,按照闻人缙的记忆学着作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