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玉老实了:“不用了,这里挺舒服的,就是没有冰盆有些热。”
她又看了一下地毯,很诚恳地对刘仁明道:“这位爷,毯子这么捂着,很容易长痱子。”
萧洪昼忙端了几案上的茶盏挡住自己的笑脸。
刘仁明一拍桌子,阴恻恻地道:“楚娘子还是应当换个地方?”
楚玉忙小幅度地摇头,又一脸可怜地对萧洪昼求助:“萧大人,你看,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弱女子,今日又受了那无妄之灾,可否请你与这位爷说一句,为我求求情?”
萧洪昼本在一旁看热闹,没想到楚玉将他拉下了水。
他将茶盏放下,正色对刘仁明道:“刘大人,说正事罢。”
刘仁明看了他一眼,又才转头问楚玉:“楚娘子倒是难找。”
楚玉又想贫嘴两句,看到刘仁明的样子,便低下了头,将注意力集中在地毯上。
上面不知道是勾画的什么图样,有大半没入几案下,楚玉又不好意思趴下去看,只能胡乱猜测,或许是什么她没见过的花?
颜色倒是挺艳丽的。
刘仁明见楚玉低垂着头没有说话,似是被吓住了,眼中也不由得露出一抹得意。
“楚娘子似是孤女?”
楚玉微一点头。
“天长县倒是人杰地灵的地方,能出楚娘子这般的人,若是得了空,我也应当去走走,楚娘子可能让我如了此愿?”
楚玉的心神本在地毯上,闻言却转了一下眼珠子,只并没有人看得见。
她是从天长县出来的,可原身的祖籍是在某城辖下一个很小的乡村,刘仁明怎么可能会弄错?
是陆知安将她的户籍改了?
那倒也省事。
反正她没有原身的记忆,让人知晓了反而会露馅。
“刘大人此言差矣,天长县离此虽算得上有一段距离,若依了刘大人的能耐,想去哪里不也是随意走走罢?”
“别人家的东西,与自家的东西,怎么可能一样?”
楚玉脸便沉下来,眯着眼睛对刘仁明冷道:“刘大人此言何意?”
刘仁明丝毫不惧楚玉,脸上挂了和煦的笑容对楚玉道:“楚娘子是聪明人,又是有能耐的,想来能听懂某这番话是何意。”
“我不明白!”楚玉痛心疾首地看着刘仁明道:“看刘大人容貌言行,当是宋人无意,为何要与虎谋皮,将家国大义抛之脑后置之不顾?”
刘仁明依旧老神在在地道:“楚娘子,这江山可真就是大宋的?凭什么就能姓赵?今儿可是七夕,那李后主的冤魂可还没散!”
赵光义弄死李煜一事,做得并不算是隐秘,能知道的,也都知道。
楚玉紧闭着嘴不说话。
刘仁明又道:“楚娘子可知,大宋如今是群狼环伺,大宋官家长于妇人之手,为人又软弱不堪,怎能当得大任?”
呵,你那么看不起刘太后,怎的人家在世时没冲过来剁吧剁吧将大宋江山给分了?
刘仁明见楚玉仍旧在沉思,又苦口婆心道:“如今民不聊生,边境烽烟未尽,楚娘子养了那么多小孩,可知又有多少孩童命丧战火之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