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能再浑浑噩噩的就这么咸鱼下去。
陆知安一事就这么重拿轻放,翻篇掩饰了过去。
除了政敌之外,还有一人心里不爽。
宁世远。
他本以为陆知安会就这么倒下去,再无法翻身,孰料他不过畅快了月余,便大失所望。
他很固执地认为,此中肯定有楚玉的原因。
当初四为楼那次论朋党,可是惊了半个汴梁城。
宁巧娘意外故去,他并没有太过伤心,只有些遗憾。
宁巧娘长相标志,举手投足间自有风韵,他本已经慢慢在为她寻觅良人,却是打空了算盘。
好歹姐弟一场,宁世远也让人将宁巧娘的尸身好生运回了江宁。
如此晦气之事,他还是出了高价的。
宁巧娘死而复活,宁老夫人和宁母并没有告诉任何人,有那婆子丫鬟,都被好生告诫敲打了一番。
就生怕宁父从哪里知道消息,又将宁巧娘推入火坑。
直到宁巧娘的棺椁进了江宁,一众人才知道。
宁母大喜大悲之下,一病不起,就这么跟着去了。
宁巧娘不得入祖坟,便与宁母一同安葬了。
宁老夫人经此一事,更是苍老了许多。
好在有个心哥儿在膝下奉承着,才稍微慰籍了些许。
余文娴倒是很内疚。
毕竟宁巧娘是跟她一同上山踏青的,好好一个人,转身就没了,余文娴愧疚之下,对宁世远的一些作为,便更看不上眼。
又是一个酩酊大醉的深夜,宁清扶着醉意盎然的宁世远进了东厢房,将主屋里安睡的余文娴惊醒。
当她披了一件薄外衣在小丫鬟的服侍下赶来时,便看到趴在床边吐得一塌糊涂的宁世远。
“何故又喝得如此失态?”
宁清坐在床边,给宁世远擦了脸,抬头对她道:“爷这几日心里有些不爽快,又有人明里暗里地挤兑他,便只有拿酒解闷了。”
屋里空气混浊不清,余文娴让人将窗户打开,又放了一盆冰,才皱着眉头道:“那些个闲话又有什么要紧的,非得往心里去,这喝到最后,受罪的还不是自个。”
宁清笑着应和:“等明儿起来,夫人便好生说他一通罢。”
将宁世远安顿好,余文娴叫住宁清,让他跟了自己去外边堂屋。
“宁清,你跟在官人身边多久了?”
宁清站在堂屋中间,笑着道:“粗粗算下来,已是近小一年了。”
“官人平素待你如何?”
“自是很好的。”
余文娴坐在上首的椅子上,姿态很是娴雅,就着昏暗的烛火看着前方的宁清。
“你可知他是因何事忧心?”
宁母病逝,宁世远隐瞒不报没有回去奔丧,让余文娴很是心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