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知安在瞒着什么?
前堂的声音越来越大,忽然传来一声尖叫。
楚玉向那边望去。
只有围墙挡着,并看不清。
她站起身,看了杜振一眼,见他对自己耸耸肩,便提步向前堂走去。
一进去,就看到满目狼藉,厅堂中间四散着盘盏碗筷的碎屑,旁边一张坐席上,有三个尚未及冠的男子,面上泛红,似是醉酒,正嬉皮笑脸地看着池映易。
看穿着倒是不差。
池映易将秀秀拦在身后,峨嵋轻蹙,凌厉地望向那几人。
楚玉走向柜台问老掌柜:“怎么回事?”
老掌柜是个老好人,平素总是笑脸迎人,此时亦是满眼怒火:“一群登徒子,先是调戏了那些个跑堂,摸了人家,秀秀前去调停,又要强拉了过去陪酒,都说了我们这里不许这样,仍是不听,几句话下来,居然说要将秀秀卖去做妓!”
这话就过分了!
四为楼里有女跑堂,大多都是服侍一些娘子,且四为楼文学氛围浓厚,那些进进出出的客人,不说心里是怎么想的,但动作上是规规矩矩,从不逾越。
这是有人要当出头鸟,替人探路来了?
不过一句话的功夫,场中又有了变化。
那三人中有一位穿鸦青色长衫的男子一手杵着脑袋,一手用筷子敲着桌子,色.咪.咪地看着池映易:“都说四为楼里的小娘子个个娇艳,倒不如将酒楼改为青楼,这掌柜小娘子,当老鸨可惜了,当个头牌说不定还能名震京师,哈哈哈……”
其他俩人跟着笑了起来。
楚玉四周看了一下,没见着胡不归,不知道是被池映易打发到哪里去了。
幸好这人不在,不然今天这里就得出流血事件了。
池映易冷着脸道:“几位客人醉酒了,扔出去!”
“走看谁敢!”
方才那男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,手里的筷子指指点点:“不过是家快要完了的酒楼,哪里来的这么大脾性?”
他打着酒嗝四下扫了一眼:“说不得你们最后都会脱了衣服,等着人排队,到时候爷爽了,心情一好还会多捧捧场!”
四为楼里都是些小娘子,哪里听过这种浑话,已经有一个被吓哭了。
那人听到哭泣声,更是兴奋,虚着眼睛往那女跑堂扑去,抱着人就要上嘴啃。
周围一片哗然。
池映易忙上前抓住那人的头发,强行将他拖开,那男子的伙伴见状,围过来就要动手。
且不说池映易身手了得,四为楼里跑堂众多,并不会吃亏。
只开店营业,发生这种事情,对酒楼很有影响。
池映易只将人拉开便罢,又将那小娘子抱了过来交给秀秀。
那小娘子被吓得已经忘记哭了。
楚玉看着眼前糟心的一幕,眼前直发黑。
她深呼吸一口气,想将怒火压下来。
那人被摔到朋友怀里,挣扎着站起身,继续口吐秽言,楚玉只听到脑中弦断了的声音。
她四下看了看,柜台上有空的瓷酒瓶,小小的,不过半尺高,瓶口初细长,正好握在手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