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怕吗？”江逸问，“我爸是个疯子，我妈也是。”

许宁宁抬手挠了挠鬓边的碎发，像是思考了一下，然后摇了摇头。

沉默片刻后，她又补充了一句：“还是有点怕你爸爸的，只有一点点。”

江逸转身看她，笑了一下。

“你走啦？！”许宁宁跟着江逸一起离开医院，“你不进去吗？”

“进不去，”江逸双手插进衣兜里，“就算进去了，也看不到的。”

“那给你爸爸打个电话？”许宁宁提议道。

“江铭城不是好人，”江逸看着远方，淡淡道，“你少和他接触。”

“可是他是你爸爸呀，”许宁宁说，“你们就不能好好说一说吗？”

“你很喜欢管我的事？”江逸斜斜瞥了许宁宁一眼。

“也没有很喜欢，”许宁宁踢着地上的石子，“只是你又不告诉你爸爸，我总要知道一些你的事情，不然露馅了怎么办？”

“你只要不说话就可以了。”江逸从兜里掏出两枚硬币，抬手递到许宁宁的面前，“要吗？”

许宁宁眨了眨眼，改口道：“那我很喜欢管你的事，你就能告诉我了吗？”

“你想知道什么？”江逸问。

许宁宁自己憋了一会儿，发现好像并没有什么能问的。

“不是都告诉你了，”江逸抬脚踩上公交车站台，“你又懂多少？”

-

许宁宁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傻子。

江逸分明就这么近，可是她却像永远都够不着他。

周末晚上八点多，家里只剩江逸和许宁宁两人无所事事。

许宁宁在沙发上打了个滚，滚到了江逸身边：“江逸。”

江逸正削着苹果，一抬胳膊把许宁宁戳远了些：“我手上有刀，你别闹。”

许宁宁哼唧一声，最后摔在了地毯上：“我要吃苹果。”

江逸把削好的苹果递给许宁宁，自己擦了水果刀，起身回到了卧室。

“江逸，”许宁宁咬着苹果，手脚并用爬起来，跟游魂似的飘去了他的房门外扒着门框，“我就这么不回去了吗？你爸爸会不会担心吗？”

江逸坐在床边，划着手机的手指顿了顿：“不会。”

“可是我都没跟他说一声就到别人家里住了，”许宁宁道，“是不是不太好？”

江逸沉默片刻，把手机放在枕边：“那你回去住。”

许宁宁把头摇成拨浪鼓：“我才不回去。”

“那就在这呆着，”江逸起身打开衣柜，“我要洗澡了。”

许宁宁把门关上，回到客厅啃她的苹果：“你能不能和燕燕说几句话呀？她还以为我不跟她玩了呢。”

江逸拿了睡衣，走出卧室：“不行。”

“可是那是我朋友呀，”许宁宁皱着眉，“她去跟别人玩了怎么办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