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含玉缓缓移开了视线,别开了目光道,“今日你娘在……正好她也不同意我们在一起……我们……本来就不合适……”

一字一句落在穆棠风的耳朵里,像是化成了长针尖端戳着他的心口,穆棠风微微闭了闭眼,嗓间一阵哽咽,“这些等我殿试完再说……不要再提了……”

“棠棠,你听到他怎么说了吗?你还在犹豫什么呢?他根本就不在乎你……你听娘的……”宋奶娘的话在对上穆棠风的目光时断了,她张了张口,别过了脸去。

“你自己好好想清楚。”

银玄心里一直都在堵着,不过还是带了些笑意,对宋奶娘道,“他明天殿试,您就别说他了……这段事,等过段时间再说。”

“我先送您去休息……”

银玄扶了宋奶娘到穆棠风收拾好的房间里。

枇杷树的枝叶由晚风吹着落下,穆棠风还跪在地上,他脸色苍白如纸,扶着石桌颤巍巍的起身,缓慢地收拾着桌上的碗筷。

谢含玉的身影已经在院子里消失了,他出了小院儿,心口猛颤,捂着胸口吐出来一摊深红色的血。

一墙之隔,月光洒落在地面上,两人各怀心事,神情皆是落寞难过。

银玄把宋奶娘安顿好就出来了,临走时往穆棠风手里塞了一团安神香。

“棠棠,明日殿试,好好考。”

穆棠风朝他扯出来一丝笑容,垂眸道,“今日让你见笑了,银玄,谢谢你……”

“无事。”银玄垂着眼眸,伸手碰了碰他鬓边的发丝,帮他抚在耳后,“喜欢去争取便是。”

他像是在宽慰穆棠风,又像是在宽慰自己。

穆棠风又笑了一下,没有说什么,等到银玄的身影消失不见,他才慢慢的收回了笑容。

夜色寒凉,穆棠风站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儿远处的远山,隐隐可以看到高阁朱楼。他转过身去了宋奶娘房间里,在她床榻前站了一会儿,轻声说了句“对不起”。

烛光在一旁被吹灭,冒出来一缕青烟,穆棠风出了房间,带走了一室晚风。

他在自己房间里点上了安神香,看着香炉里的熏香烟雾袅袅,逐渐模糊了视线,捏着被角闭上了双眼。

他记着第二天下午的殿试,早上起来个大早,给宋奶娘做了一桌的饭,自己草草的吃了几口,留了张纸条就出去了。

上午的时候容试已经放榜了,如果穆棠风多留意一下,就会发现榜首写着的是他的名字,以及几名考官在看到他的名字之后,面上浮现的神情古怪。

“真是可惜啊……”

穆棠风在入殿试前四处看了看,没有看到宋遇景,等到考官叫了他的名字之后,他就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