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!”阎易文好似不好意思,阻止他妈说下去。
高波一脸这里很有隐情的表情看着她。
让她整合前世今生,捋一捋其中的渊源,想想自己到底跟眼前的阎易文有没有隐情。
阎易文出国有一番故事,他家祖上是资本家,在江城开纺织厂,他奶奶是乡下的大老婆,他爷爷在外面有小老婆。解放前夕,他爷爷带着一家子跑了出去,除了在乡下的正室大老婆和七八岁的长子。
在那个动荡的年代,他奶奶熬不住死了,他爸爸被放到岛上的农场,强制劳动改造。成分不好,肯定找不到老婆。
快三十来岁,大家看他勤奋肯干,乡下人朴实,也挺同情他的,给他介绍了一个因为小儿麻痹而落下残疾的女孩子,才有了阎易文。
一家三口,苦是苦了点儿,但是日子好歹能过下去,没想到他爸劳动的时候掉进氨水井死了。这么一来一个残疾的寡妇,带着一个孩子,可想而知日子有多艰难。
进高中的时候,那时候大家普遍家里条件不好,黄聆家里,好歹父母勤奋,岛上大家都穿得朴素,知道整洁干净。阎易文不一样,穿着一件不合身海军衫,一条军绿的裤子。一看就是捡人家的旧货。
高中上了一个学期,他那西装革履的爷爷出现在了他们小门口,还给学校捐助了二十万。阎易文从别人眼里的困难学生,一下子变成了有海外关系,大户人家的少爷。
那时候黄聆对少爷还是大爷,傻傻分不清。她只有一个愿望,谁说女生不能造飞机造汽车?她要做个出色的工程师。而这个阎易文,不管是穷得连裤子都是补的,还是说有个一出手就给学校捐二十万海外大富豪爷爷,他终于不用穿有补丁的衣服了,他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。
年级里第一和第二的位子就是他们俩霸占了。那个时候县中学习资料不多,不可能题海战术,两人利用有限的资料,投入到无限的学习中去,这就是他们学习互助的由来。
那时候没有小饿小困就喝啥飘飘的,就是靠撑,看见对方要睡觉了,他们就抄个文言文段落过去,小纸条一递过去,精神劲儿就起来了,撑开眼睛还能背一段。
没想到有一天阎易文传了一首李商隐的《无题》,里面一句“身无彩凤双飞翼,心有灵犀一点通。”还被人截留,成了早恋的铁证。
黄聆不明白了,他们之间传《六国论》、《兵车行》的时候,怎么就没有人举报了?
虽然,老师们爱护学习好的孩子,没有叫家长。却也在老师心目中,有了根深蒂固的印象,他们是一对儿。
阎易文拖了一年半,到高二升高三的暑假,被他爷爷带出了国,很多人还拿她打趣。
后来同学聚会,得知阎易文离婚,有人说她单身至今,甚至说她是在等阎易文,这简直就是莫名其妙吗?后来阎易文就猛烈追求她,他说:“早知道出国是这个结果,当初我绝对不会出去!我俩就不会错过这么多年。”
错过个锤子哦!她对他只有同学之间的习题友谊,绝对没有任何邪念,她可以拍聂修谨的胸脯保证,两辈子她就脑抽地栽在聂修谨这个傻货身上了。
黄聆一脸淡然,她总结下来,没有隐情。她对着高波耸耸肩,表示无奈。
“房间已经准备好了,我带你们去看看。”
阎易文带着他们去看了楼下一间屋子,朝南的房间,大概十来个平方的小房间,还挺精致的:“这间给Bob可以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