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生性懦弱温和,长在普普通通一户酒家,小时候听父母的,嫁人后听丈夫的。没有怨言,没有反抗是人们眼里标准的好女儿,好媳妇。
不知道身边的人是否真的睡去了,她把头埋在枕头里,祈祷天快一点亮。
流嫂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迷迷糊糊睡去了,但是窗外淅淅索索地的声音把她吵醒的,那声音起初混在风里,就像树叶在婆娑。但是之后这声音越来越大,越来越近,就像镇上人说的那样,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或是有人拖着什么东西。
她愣住了,几乎一动都不敢动,眼睛鬼使神差地盯着窗框。
冷汗开始冒出,她哆哆嗦嗦想叫醒自己的丈夫,却发现自己手脚无力动也不能动。
吧嗒一声,一个黑影被人以奇怪的姿势从窗外投了进来,是一双皙白的女人的手臂,若在人身上定是十分好看,但现在只有说不出的诡异。
六嫂眼睁睁看这只手爬了过来,轻柔地抚上她的脸,是冰凉凉的,僵硬的。
她的叫声哽在嗓子里,只有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流着泪。
其余的身体部件也是这样一个一个,吧嗒吧嗒地从窗那进来,最后是一个头颅咕噜噜地滚了过来。
几声嘎达嘎达的声音后,一个女人趴在了六嫂身上。
明明看上去还是个正正常常的姑娘,如果不是那诡异的开场方式和冰凉的体温,没人会感觉她有什么异样,但是只这一眼,六嫂就骇到不行,呜呜咽咽:“不····不是我····不要··我的皮··”
女人笑了,慢慢爬起身,对她作了个悄声的手势。
下一秒,睡在她身边的王六就被那双细白的手轻轻划过,鲜血随之飚出,薄薄的人皮在这双漂亮的手里,就像一匹布,被慢慢与肉骨分离,露出底下猩红的血肉。
在麻人的格叽格叽的皮肉分离声音中,六嫂终于发出了极惊恐的尖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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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依斐虽然住在雪山上五年了,但他从来没到金絮镇过。
金絮镇占地很大,街边房屋鳞次栉比,被白雪银装素裹,颇有风情。
但是自从人皮案出现后,白天的大街也是少有人行,有点荒凉的感觉,只有一些大胆的小贩和居民在街上游荡。
但是楚依斐还是止不住地感觉新奇,他已经好久没来这烟火人间了。
他觉得那雕梁画栋的楼阁也新奇,那酒家中热气腾腾的酒香也新奇,连街边早起卖混沌的小贩也新奇。
顾北堂轻轻靠过去:“这边的镇子很大,过几日就是他们三月三的灯节,很漂亮很繁荣,等事情解决完了,你就在这好好玩玩。”
楚依斐冷冷道:“不用。”
顾北堂锲而不舍:“这里的冰灯最精美,你真的得看看那些□□的花灯。”
楚依斐接着冷哼:“没兴趣。”
顾北堂越挫越勇:“那你陪陪我,好吗。”说完还不要脸皮地揪住楚依斐的衣袖摆了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