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让云裳动手,其实也是为了保护她。周玉容一看就是个睚眦必报的,今日若是让云裳出了手,难免周玉容会将怒火撒在她身上。

云裳不解地问道:“您之前还说让咱们忍,可怎么又去教训了那个丫鬟?”说到这儿,她脸上又露出几分畅快的笑意,“不过,您刚刚打了她,可真解气,她竟然敢在背后编排您,真是该打。”

谢宁轻轻摇了摇头,低垂了眉眼:“我的事倒不算什么,可她们不该对将军那般不敬。”

她虽和周显恩连话都没说上几句,但那些人嘴里的话实在不堪入耳。饶是她这个外人听了,也觉得心头一阵恶寒。

她复又语重心长的地道:“我既嫁给了他,那将军的体面,便也是咱们的体面了。我凡事忍忍,至多让旁人笑话两句,可若是将军被人轻贱,咱们才叫真的被人踩在脚下了。”

况且不管当初她是如何嫁进来的,他是她的夫君,已然是事实,就算他们一辈子形同陌路,她也有这份责任去护着他的尊严。

想当这儿,她又暗自叹了叹气,她本想在周家安稳度日,可今日她和周玉容的梁子算是结下了,往后还不知道这个四妹妹会如何对付她。她看了看旁边时刻关心着她的云裳,心头一阵暖意。多想无益,为今之计,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。

她领着云裳一前一后地走着,却没有注意到在走廊处慢慢现出一个人影。他低垂着眉眼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双手放在轮椅上,肩头随意搭着一件双鹤出云梨花纹外袍。

也不过片刻,那道身影就渐渐隐没在廊下的阴影中。

作者有话要说:男主:让我暗中观察一下我媳妇儿有没有被人欺负。

第7章 冻伤

谢宁回到院子时,天色尚早。因着周显恩不让旁人进他的屋子,所以云裳只得留在前院。谢宁陪着她又聊了一会儿,才移步回了屋。

她刚刚推开院门,目光触及院墙下的人时微愣了一瞬。青砖黛瓦下,周显恩端坐在轮椅上,一身黑色长袍穿得松松垮垮地。他仰着头,望着高墙外,不知在看些什么。墨发顺着脸部的轮廓滑下,雪花就勾芡在他的眼睫尖儿上。

他有些消瘦,搭在椅背上的手指可以清晰地看着青筋,正赤足踩在雪地上。四下里空荡荡地,只有茫茫白雪和坐在轮椅上的周显恩。

许是听到动静,他侧过脸,那双淡漠如寒星的眸子就撞到了谢宁的视线中。不知为何,今日瞧着他的眼睛,她无端端地觉得心里有些发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