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在他奋不顾身,时时用瘦弱的肩膀保护自己时,就无声无息的动摇了吧。
生活在寒冷中的人,极需一个人相互取暖,与之作伴。
她如此!
萧焕亦如此……
未来且长,尚不知方向。
这九重宫阙冰冷刺骨、暗无天日,唯有一丝温暖蕴藏心间,才能让她义无反顾的坚持下去……
柳州将军府,屋子前石阶上颀长挺拔的身影与暗夜交融,显得孤寂单薄。
一只酒坛躺在脚边,萧焕屈膝垂首,独自静坐,不远处还立有箭靶,兵器架倒映着铮铮寒光。
赵玉儿从院外进来,见到这一幕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声,一股淡淡的酒味弥漫在夜色里,眸光闪了闪,试探着开口:“望之,你累了吗?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全,就别喝酒了!”
萧焕抬起头看了她一眼,眼底有未褪的血丝,莫名多了几分肃杀之气。
赵玉儿心上陡然一凉,竟是被他吓得喘不过气来,支支吾吾的说:“我只是担心你身体吃不消……这几日你太辛苦了。”
自从那日萧焕说有事要去京城之后,赵玉儿就提心吊胆的,还有些微的失落。
萧焕说要去京城见一个很重要的人,过两日他回来了,赵玉儿不知他有没有见到那人,可自从那时候起,他就仿佛变了一个人。
没日没夜的习武练剑,除非身体到极限,累的实在没力气,才会停下来。
赵未都来劝了一阵没用,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,身上的气势忽然就变了。
赵玉儿不敢问,尤其是看萧焕如此冰冷的表情,更是觉得胆战心惊。
萧焕并不打算理会她,沉默着踢开了脚边的酒坛,拿起边上的弓箭对准箭靶,沉肩掖肘,弓拉满弦。
利箭带着呼啸的风声,准确无误的穿透箭靶,发出一阵激烈的颤声。
赵玉儿发出一声惊叹,然而萧焕依旧面无表情,波澜不惊。
余光瞟到萧焕腰间上,赵玉儿还是忍不住问:“望之,你要见的人……是不是皇后娘娘?”
一直如死水一般的人,忽然在这个时候有了反应,箭离弦而去,最终划过箭靶,孤零零的落在了墙边。
他回过头来,紧紧盯着赵玉儿,猩红的眼眸中有跳跃不息的怒意。
萧焕仍旧没有说话,可赵玉儿却知道自己猜中了,但忽然又后悔方才心直口快说的那些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