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大学士挑挑眉梢,慢慢道:“动静倒是没什么动静,不过……”
眼看众人都是一脸好奇,等着听下文,李大学士抚抚胡子,笑得越发神秘莫测 :“不过这玄王殿下估计是在肃州穷怕了,一住进会馆,每日大吃大喝声歌酒色的,真是没个藩王的样子。”
“穷怕了?”西太后皱眉。
“可不是嘛。”李大学士笑叹道,“肃州那里一片大漠,除了带膻味的黄羊肉,啥都没有,玄王殿下这几日山珍海味,那可是过足了瘾。听会馆里的下人回报,每夜还……”
李大学士抬头看看坐在上首的西太后,轻轻咳嗽几声自觉隐去后面的话。
下面几位大人们自然都听得明白,不由干笑几声,眼色暧昧起来。
西太后板起脸,提高音量:“照李大学士这么说,老七他是个沉迷酒色贪图享受的平庸之徒?”
“微臣不敢,”李大学士连连摇头,“玄王殿下自然是金戈铁马荡气回肠的英雄,只是英雄再厉害,还不是一样要过日子花银子吃米粒子?如今玄王殿下憋屈在肃州那个穷地方,吃不着喝不着拿不着,沙场上再怎么英姿飒爽,论到柴米油盐也难免英雄气短。”
屈太傅笑着抚了抚胡子:“李大学士这话倒是说得在理。”
西太后杏眼一眯,目光幽幽:“哀家怎么不知道,李大学士什么时候开始为玄王操心起来了?”
“微臣不敢,”李大学士连忙拱手,“玄王殿下如何无所谓,微臣只是在为太后娘娘分忧。”
西太后哦了一声,似笑非笑道:“那你且说说,是如何为哀家分忧的?”
“娘娘且听微臣慢慢道来。”李大学士清清嗓子,扫眼屋里的众人,“此次玄王回京,不知众位同僚怎么看?”
众人一听问到他们,不知道李召崟这只老狐狸又在打什么谱。
“玄王殿下在祁州打了胜仗,又夺下胡虏二十万顷草场,陛下诏他回京封赏,他自然要回来。”柳大人道。
李大学士摇头:“陛下诏他回京,他就一定非回来不可吗?他若是称病不来,谁又能去把他绑来不成?玄王如今处境,想必在座的各位都心知肚明,这京城凶险,他回来未必还能走得。可是他最后还是回京了,这说明什么?”
话风一转,李大学士转了转眼珠,看上去有些奸诈:“这说明,玄王和平王之间出了问题。”
众人闻言心下一惊,还未及多想,就听他继续道:“玄王回京城,是想对陛下和太后表个态度,他在陛下和平王之间,选择了陛下。至少在表面看来,是这样。”
西太后冷笑:“说的好听,哀家怎么知道他来投诚,是真是假?只怕他投诚是假,来京城探消息才是真。”
“太后明鉴,”李大学士连忙拍马屁,“不过不管玄王投诚是真是假,对朝廷来说都是有利无害的事,反正他的命还捏在太后手里,他即使想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