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吟半晌,他忽然嘴角上扬,猜测八成是文熙那个混小子搞出了什么事吧,就知道他不是个省油的灯。
吩咐斥候前去打探,季文泰踱步出大帐,眯着眼睛看着远方。
却说此时赫奇大将军正在大帐里怒火滔天,摔烂了一堆杯碟酒盏。
原因是今晨里,侍卫长慌慌张张来报告说他们丢了三十多匹好马,连赫奇将军的宝驹也丢了,还死了二十多个马夫。赫奇将军大怒着还没等缓过气来,伙头兵又惊惊惶惶来报告说,他们所有的粮食都被淋了马溺,骚臭不堪,全军上下已经没有一点粮食可吃了。
远处传来季国军队嚣张的叫阵声,赫奇大将军怒吼一声,摔烂了帐里最后一只茶几。
季文熙一行大笑着,一边打马狂奔,“兄弟们,干得漂亮!”
“不知赫奇大将军吃不吃得惯马溺煮的米浆,哈哈哈哈!”
“他现在脸都气绿了吧。”
“那还用说!不看看是谁的计策!”刘封跟在季文熙身边拍马屁。
季文熙睨他一眼没搭理他,却也是嘴角带着笑,只觉出了好大一口恶气。
三十一骑快马奔驰在青绿的草原上,渐行渐远,渐渐变成一个个跳跃的黑点,消失在天地交接的一线。
夕阳西下,大漠落日熔金,燃烧出一片火红的晚霞。
019
已经坚守了三天,勒川带领的胡虏军却似乎一点都不心急的样子,朝午晚三次曳阵,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动静。南边羯昰单于倒是车马粮草进进出出,调动频繁,不知是在搞什么诡计。
杨廷刚从北边城墙上下来,一路巡逻预防工事,一边心下思量着,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他们这是在等什么呢?为何还不攻城?
攻城是早晚的事,总有一场或很多场恶战要打。可是这场恶战迟迟不来,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,没有一刻消停。
杨廷比起众人还要承受更多压力,他的未来已是一片黯淡,身为边关最高指挥使,却失职延误了军情,造成今日局面。就算此番能够击退胡虏,护住雁沙关,却也难逃军法处置。或许这一场战役,已是他这一生中最后的战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