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和笑着拱手道:“能和陛下下棋也是件乐事。”
元武帝点了点头,指着榻上散落的几张纸对丞相说:“慕容,你怎么看?”
慕容冼从榻上捡起那几张纸细细地读了一遍,良久,皱了皱眉头:“陛下——”
“但说无妨。”
“是。”慕容冼捡出压在最后的一张,“相比来说,六殿下思虑比较沉稳,该击则击,该挡则挡,收发自如,没有圈在宽以待人的框框里。”
“太子殿下,太子殿下,”慕容冼沉吟了半晌,琢磨着用什么词好。
“不用说他了,老七呢?”元武帝打断他道。
清和看了看元武帝,也没有说话。
“七殿下魄力是有的,也有少年人的闯劲,只是目光还是短浅了些,看不全面。不过毕竟年纪还小,”丞相顿了顿,继续道,“不像六殿下那样经历的多,以后多历练历练也未可知。”
元武帝右手拇指上带着墨玉扳指,一下一下地磕着桌沿,“清和,你可真是给朕出了个好题目呀。”
“陛下,微臣担心历练多了对皇子们来说未必是件好事,陛下应该也不希望那样的事发生。”清和缓缓说道。
慕容冼看了眼清和:“国师大人这么说,恐怕有兔死狐悲之嫌吧。”
清和淡淡地看着慕容冼:“丞相大人,世事无常,亦不是你我所能预料的,还请丞相大人介怀,清和并无恶意。”
慕容冼沉默了半晌,拱手道:“国师大人见谅,在下唐突了。”
元武帝摆了摆手:“你们都下去吧,朕累了。”
清和和慕容冼退了出来,小太监恭送在后面出了养心阁。
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。
前方到了一处宫门,两条岔路。
“丞相大人,令姐的事,我很抱歉。”清和在岔道口站住了脚步,缓缓地说。
慕容冼没有说话,点了点头转身走上了另一条岔道,沉重的步子,慢慢远去了。
应氏一门血洗,一百三十条人命,无一例外。慕容丞相的家姐是前兵部尚书应起霖的侧室,也在那场血腥的屠杀中丧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