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的局势,已容不得他护短了。
……
真定王让步妥协,愿将郑姬送入庙中,并将真定之十万兵马尽交萧王调遣,与之共抗巨鹿与中山二敌。
消息一经传出,信都城中上下便一片肃然——如此,萧王便该领兵出征了。
收编而来的西山赤巾与原信都军凡四万八千人,刘徇将其一分为二,半数留守,半数随征,目下正日夜操练,三日后便要出发。
忙完军务再归时,已近人定,刘徇踏着夜色独行近寝房时,便想起昨夜赵姬求归,不禁蹙眉,连脚步也不由放慢了。
也不知她是一时兴起,还是早有预谋。
他正漫不经心的暗中猜测,步入屋中后,面色却倏然一僵。
寝房中,阿姝已将好几个箱笥搬出,搁在墙角处,里头整齐堆放着她的不少衣物,四季皆有。
看来,她不但打定主意要走,似乎还打算从此常住邯郸。
刘徇只觉一阵闷堵,大步跨入内室,指着那些箱笥,质问便脱口而出:“赵姬,你这是何意?”
阿姝方才听见他归来,才忍着发麻的双腿自榻上起身,一听他问,赶紧迎上,柔声道:“大王,妾实在思念兄嫂,请允妾归邯郸探望。”
她说话时,低眉含首,双肩微垂,语调轻软中透着半分楚楚的委屈,听得刘徇一下便想起昨夜之事,心蓦地软了。
到底是个娇弱矜贵的女子,遭遇那样的事,如何能不想念兄嫂?
他心中愧疚自责不已,伸出双臂默默将她抱进怀中,让她面颊紧紧贴住他胸膛,凑近她耳边,柔声哄道:“阿姝,昨日之事全赖我,是我未将你护好。你放心,往后,我绝不教你再陷这等境地。”
那一声“阿姝”唤得格外温柔,听得她一阵恍惚,不由瑟缩着颤了颤,好半晌才回神。
他头一次唤她闺名,便令她差点信了他的话,陷入他编织的漩涡中。
幸好,她还没忘,自己嫁的这个人,是个耐性十足,极善伪装隐忍的,他的话,十之八九不能轻信。
刘徇见她并不回答,双臂不由更箍紧些,手掌顺着她脊背缓缓上下游移,将脸深深埋入她脖颈处,深深呼吸:“阿姝,留下吧。”
不知为何,他下意识便十分抗拒放她回邯郸,一想起她有这样的念头,便又气又闷。
女子幽香扑鼻,他心中意动,忍不住以唇触碰她颈侧肌肤,一下一下,若有似无,既滚烫,又冰凉。
阿姝只觉颈侧肌肤登时起了一阵细小的颗粒,浑身上下,忍不住轻颤,心底控制不住的翻腾起恐惧,一双晶亮的眼眸也沁出薄薄雾气,似怨似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