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声音喑哑微涩,如同枯叶在风中的声响,说不出的暗淡无力。
管家看着他的侧面,低声说:“少爷,何必担心这样的人呢?林浅夏死了最好,这样,方小姐就能安全地和您在一起了,不是吗?”
浅夏的胸口,忽然涌起极大的恐慌。
就像她一直以来的噩梦,在这一刻,终于成真了。她被深浓的黑暗,侵袭了全身,冰凉刺骨。
可她的身体,就像瘫痪了一样,一动也不能动,只能像一具冰冷的尸体一样,静静地躺着,等待着程希宣的回答。
他沉默着,看着林浅夏,看了许久许久。
就像等待了一个世纪,那么漫长,她终于听到程希宣的声音,缓慢的,每一个字,都像是从胸膛中挤出来的那样,悠长而冷漠。
他说:“是,林浅夏……本该是,死了最好。”
只这轻轻一句话,一种比所受的伤更痛的感觉,在她的身体内炸开,整个世界,仿佛都碎裂了。
那一瞬间,她麻木的大脑,像被无数小刀狠狠刺入一样,痛得歇斯底里,她恨不得全身的肌ròu都痉挛,让自己能动一下手指,动一下手腕,能将所有的输液管、氧气管、止痛泵、心电监护全都扯掉,就此死去。
可是她全身的肌ròu,完全不能控制,她甚至连睁开眼的力量都没有,她根本没有力量,让自己死去。
她只能闭着眼睛,僵硬地躺在那里。
眼角渗出一点泪水,滑落在发间,消失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