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主,请起来。”雪迎半弯着身把手伸到了她眼前。
“不必。”荆希自己支撑身体站了起来。
扶额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,荆希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人,立刻挺直了身体,这才走了过去。
看见全程的孙羡脸上适时地露出了心疼,走了几步过来扶着她:“姐姐,逞什么强呢?受了重伤,虚弱一点儿也是可以理解的嘛。就是那些人啊,就算你不疼,也不该对你下如此重的手啊,瞧现在干的,父亲都舍不得责罚你了。”
荆希嘲讽地笑了一声,“行了,你这成日里演戏也不嫌自己累?说吧,我院子里的人,去哪儿了?”
“啧啧啧,”孙羡撇着嘴,一副你怎么这么天真的模样,“姐姐,你反叛杏林谷的事不会以为就真的这样没事了吧,你有这么大的利用价值,不代表你的那些人也有啊。不能责罚你,他们肯定是一个也逃不掉的。”
“他们去哪儿了!”猜到什么,荆希猛然瞪大双目,一把拽住了孙羡的衣领,她白色的袖子下慢慢地渗出鲜血,脸色又更苍白了几分。
“别急别急,”孙羡一脸心疼的把荆希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,“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谷的规矩,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,也不能让他们白白死了啊。”
“你对他们干了什么?”荆希心里升起强烈的不安。
“可不是我干的,”孙羡一脸浮夸的害怕模样,“可都是父亲吩咐的呢。女的被带到深谷去了,至于男的,就取出他们的肾脏,供谷中人享用了。别说,味道真的很好。”孙羡舔了舔血红的嘴唇。
荆希胃里泛起一阵恶心。
“你说什么?”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问出,手指掐入掌心都不自知,胳膊上的伤口再一次崩裂,血色洇染,就像开在白色死亡中的曼珠沙华。“你竟然……”
“瞧你,怎么说了也激动,不说也激动,你以前不是告诉我养生要平心静气,不可有过激的情绪么?你看你,你自己都不遵守,还有谁能做到?”
“孙羡!你给我滚!你怎么不去死!”荆希眼里一颗滚烫的泪珠从眼眶里滑落下来,“你这种败类,活着简直都是浪费空气!那是人命,不是什么物件!”
“有什么区别?不是你说的吗?万物平等,他们那些不过也是和我们用的动物药材一样罢了。效果好就行了,在意那么多干什么。”
“孙羡!那如果如果把你切了入药呢?”
“怎么可能,他们那些人怎么能和我们的命比?姐姐,你可真会说笑呢。”
荆希死死咬住唇,泪水却还是控制不住地一滴一滴落下来,沾湿了衣襟,那些模糊的记忆清晰了起来,曾经的挣扎,努力,坚持,到满目鲜血……
荆希一字一句道,“孙羡,我希望你死的那天,也可以像今天一样淡定。”
“唉,姐,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呢?这种事,可能吗?”
孙羡恶劣地挑唇而笑,凑近荆希:“你死了,我都不会死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