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他来,吕姑姑引着人进去,低声道:“殿下辛苦了。”
大魏旧俗。
家中若有亲人重病,可去方圆百里最高山峰的峰顶祈福。
峰顶接引天地灵气,若得来往神明聆听,可助所求之人达成愿望。
萧彧便欲前往。
君子不立危墙。
更不要说萧彧乃储君,国之重器。
登险峰,那怎么可以?
得知消息的臣子们劝谏不休。
不过,萧彧还是去了。
只留下一句:孤之家事,与卿何干,况且当初沙场征战九死一生之时,众位在何处?
那时候......那时候不是宠妃当道,无能为力么。
臣子们羞煞了,哪里还敢多嘴。
萧彧纵马出城,去皇城附近的天应峰为小表妹祈福。
天应峰乃绝壁,便是他武艺超群,登上去也很不容易,更不要说在险峰祈福几乎一日一夜,直到城中飞鸽传书,才刚回来。
“无碍”萧彧简洁道,而后随着吕姑姑进屋。
还是要亲眼看一看,他才放心。
看到小表妹窝在被窝里小小一团,脸透着健康的淡色,总算不是之前那副惨白的死气沉沉的样子,萧彧心头一松。
松泛了,骨头缝里都似乎泛着疲累的酸,便要离开。
忽的,床上的少女轻声唤了一句:“太子......表兄。”
萧彧耳聪目明,自是听得清楚,走近了些,俯身:“阿宁,你醒了?”
事实上,这不是徐婉宁今日睡着后第一次喊这句。
而这一次,恰巧被萧彧听到了而已。
萧彧走近了,才发现小表妹并没有醒。
只是在说梦话。
说梦话居然是在叫自己。
萧彧心底里也说不清什么感觉,倒难得垂眸露了个笑,低低的: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,傻姑娘。”
哪里有救人,将自己搭出去的。
吕姑姑站在旁边,眼见一向冷肃的殿下笑了,总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。
可眼前还穿着登山时的玄色劲装,愈发衬的眉目如玉的青年,在自家县主面前温柔和气,却是可以肯定的。
只低声说句话的功夫,萧彧就发现自己走不了了。
他弯腰时衣摆微垂着,被小表妹无意识的攥在了手中,还拽了拽,抓的挺紧。
“殿下,这......”吕姑姑挺为难。
殿下在山上呆的时间可长,应该沐浴更衣去休息,可县主也熟睡不就,差点死过去的人,她也舍不得惊扰。
“无妨。”萧彧低声道:“去搬个凳子来,孤在此等候便是。”
他虽然疲累,但昔日军中时几日几夜不睡觉的行军也过来了,小事而已。
吕姑姑搬来了凳子,又让拂冬准备了茶点,就放在床头。
萧彧吃了些东西垫了肚腹,便安然闭目养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