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景森把识别身份的磁盘交给他,让他进去,说自己在外面抽支烟。
“fratire”被置于独立房间最中心的位置,四周围绕着其他藏品。
这是尹寒第一次看到少年时代的程景森——通过已逝的吉泽尔的眼睛和笔触。
他在画作前站了很久,心里想着,原来这个冷酷霸道的男人曾经也是那么优雅俊美、身披晨曦朝露的少年。
等他回过神来,眼泪已经失控地滴在手背上。
因为车祸受伤,他已经有很久没有静心作画。
其实从十五岁那年目睹爆炸案发生的一刻开始,他的艺术生涯就已结束。
他把满身的才华换为了满心的仇恨。
如今想要回头,身后已无路可走。
眼泪的阀门一旦打开,好像就无法控制。
他不知道是为失魂落魄的自己而哭,还是为长久以前的程景森而哭,或者二者皆有。
半个小时后,收敛好情绪的尹寒走出白色建筑,看见程景森站着楼外的长廊下,似乎烟已抽完。
他走过去,说,“看了,我们走吧。”
程景森撑开伞,伞身倾斜向他,两人一起步入雨中。
回到市区的公寓时,刚过正午。
程景森问他午餐想吃什么?尹寒目光避开,嘴张了张,起先发不出声音,觉得喉间似乎被什么堵住了,而后才说,“不吃了,我收拾一下东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