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暗讽雍王沉溺温柔乡,不知居安思危,没有进取心。
奚珣气度不算小,但也不会任人玩笑,特别是让他反感的话,他很愿意怼得对方说不出话。
雍王也确实说不出话了,论口舌,他还真争不过这个弟弟,打小就争不过。
偶尔赢那么一次,也是六弟烦了,不想跟他计较了。
雍王低头一笑,举杯对着奚珣敬了敬:“不论多寡,总要有那么一个人,祝六弟早日找到,在冠礼之前把终身大事解决了。”
离奚珣二十岁及冠礼不到半年,皇帝召这个儿子回京怕是有这个意思,冠礼和婚事一起办了。
众兄弟心照不宣,都没挑明,但私下也都有互相打听,长乐王妃的桂冠到底会花落哪家,要不要从中添一把柴,选个与自己亲近的世家。
但皇帝若真的插手,也轮不到他们动手脚,何况奚珣看着也不像是随便娶一个妻子回家当摆设的人,不然也不会拖到快二十了还未成婚,连一个妾室也没有。
也正是这样,他们才更关心奚珣的婚事,从他选择的姻亲来大致判断这位兄弟有没有不可告人的野心。
以己度人,谁都不能免俗。
可奚珣太稳,用庆王的话说是能装,极擅思辨,你想套他话,结果绕了一圈,反倒将自己套进去了。
这样的人无疑是可怕的,可他一直在外,又不结党营私,看着没有破绽,连女色都不感兴趣,像个清心寡欲的仙人,实在瞧不出他有什么企图心。
庆王越想越郁闷,喝两口酒看看身旁仿若皎皎月华的六哥,想到自家王妃昨夜吹的枕头风,撮合六弟和她嫡亲的妹妹。
他那妻妹也就中人之姿,别说六弟这姿容配了可惜,他自己都也不上。
己所不欲又如何强施于人。
忽而,十皇子那醉醺醺的大红脸凑过来,一嘴的熏人味道:“七哥这般盯着六哥做什么,莫非对六哥有何非分之想。”
烂醉的人素来是讨厌的,即便高贵如皇子也不例外,喝醉了毫无形状,什么话都往外捅,胆大到竟暗指自家兄长好男风,本就郁结的庆王怎能不怒,一下拍桌而起,揪住十皇子的衣襟恶狠狠往外一推。
十皇子本就脚步虚软,被兄长这么一推,身子一个仰倒就倒了一下,亏得身旁的宫人时刻盯着,急忙扑过去将自己当做肉垫子让十皇子靠着。
这一声动静不小,十皇子以滑稽的姿势倒在宫人身上,一副醉眼迷离的憨傻模样,叫人看了忍俊不禁,九皇子毫不避讳地捧腹大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