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螺灯像极了前世早些年间的白炽灯,用一截藤条吊在天花板,洒下橙黄的灯光,说亮不亮说暗不暗,映照出铁锅和瓷碗用久了磨花的痕迹,一圈一圈的,不时被溜进来的风吹得晃动,于是墙上的影子也摇晃起来。

两人在准备明天的饭菜。

明天是除夕。

由于只有两个人,清清也不太爱吃肉,陈舒便只卤了一块猪头肉、半只猪手,再把香肠腊肉煮熟切好,明天就可以将全部时间和精力都用来做热菜。

清清便负责切菜。

厨房里响起说话的声音,但几乎都是陈舒在说,多数时候她只安静的听,认真切肉。

香肠斜着切片,她切得很薄很薄,直到切到香肠的尾巴了,剩下一块,她便停下刀子了,学着陈舒以前投喂她们那样,将这一小块香肠尾巴捏起,转身送到陈舒嘴里。

外面的风雨越来越大。

竹竿顶上的符文光映照出无数雨点,海水上涨不大,但拍来的水浪屡屡逼近小屋。

厨房的光透过竹编的门窗,在湿透了的沙滩上画出一条一条交错的线。

两人差不多忙完了,各自洗漱回房。

陈舒掏出手机,看着零格的信号,既不想看书,也不想听音乐玩游戏,干脆便靠窗坐着,听外面雨声。

清清则靠坐在床上,拿出一本老先生推荐的《宇宙假想:大宇宙、蜂巢宇宙、大位面与小位面等》,借着另一盏亮度更高的海螺灯,认真看了起来。

没有多久,窗外出现了一道人影。

宁清抬头淡淡看去。

陈舒抱着枕头走到门口,由他设计的房门有个精妙之处,就是没有门锁,于是他直接推门走了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