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斯直起身子,踉跄的后退两步,他愣愣的看着顾尔临手中闪着银光的东西,一把短小的银质匕首,刀刃上镶嵌着拇指大小的鸽血宝石。
那是他上午进贡给公主的宝物,刀刃是用烈铁炼铸而成,锋利无比,不需用力就可以划破皮肤,割碎皮肉,直取性命。
“你......”汉斯想要说什么,可是一张嘴脖颈的血就加大了流淌速度,如同喷泉一般,两只手也捂不住。
汉斯跌坐在地上,看见顾尔临坐起身子,手指碰了一下刀刃,立刻缩回手,笑着对汉斯晃了晃手里的刀说:“谢谢你的宝物,真的很好用。”
经过昨天的一系列事情,如果说顾尔临还没有一点防备心,那他未免也太傻了,所以今日他特地将匕首别在身上,就是为了防止这一刻。
汉斯口中溢出呜呜的声音,腿在地上扑腾两下,随后眼中失了光,手耷拉下来,整个人瘫软下来。
顾尔临站在一旁看着他慢慢死去,屋子里到处都是血,他坐在床上,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。
于是他学着昨晚宇维安的方式,将汉斯的尸体拖到床上,然后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。
晚上八点,宇维安来到房间里,一打开门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,屋子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。
浓烈而冲鼻的血味。
凭借他的经验,这绝对不是昨晚死人的味道,而是又死了新鲜的人。
顾尔临坐在桌子旁,手里拿着茶盏,抿着茶望着前方出神,看见宇维安回来,眼光回笼,他跑到门前问道:“你回来了啊,怎么样?有没有打探到胖胖的身份?”
宇维安却盯着顾尔临,眼神沉寂似死湖,良久沉默不语。
顾尔临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,问:“怎么了吗......”
现在的顾尔临赤着脚脚踩在血液中,红水染红了他的脸蛋和白裙,手掌里沾满了凝固的黑血,屋子里到处都是喷溅的血液,场景异常恐怖。
宇维安二话没说,绕过顾尔临走进屋子,拉开大灯,然后目光锁定在床上凸起的物体。
拉开被单,里面是汉斯尸体,他眼睛大睁,目露惊恐,脖颈的伤痕上凝固着黑色的血块,新换的床单又变成了红色。
“他怎么在这里?”宇维安问。
顾尔临本以为宇维安的第一个问题,会质问汉斯的死因,没有想到他最关心的不是汉斯怎么死了。
而是他为什么在这里......
顾尔临没有做好心理准备,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说,只好嬉笑着打哈哈:“害,他就是跑到我房间里,想要杀了我,所以我反抗啊,然后就......”
宇维安的眼睛通亮,仿佛能看透一切,顾尔临说着说着就心虚的说不下去了,别扭的转过头,刻意不去看他的眼睛,佯装轻松的说:“然后.....我就把他杀了。”
顾尔临撒谎时有个特点,目光飘忽,手脚不自在,就像现在一样,他一会看向阳台,一会看向大门,独独不敢对上宇维安的眼神。
他不是故意对宇维安说谎话,只是觉得自己是个男人,如果说差点被另一个男人给那个了......那岂不是又怂,又没有面子。
况且汉斯人已经死了,死因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。
至少顾尔临是这样认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