挺好的,剩下半张就顺理成章地归他了。
他轻轻关上门,走过去,在何弈床边坐下来,床垫似乎都比他房间的软些,一片漆黑看不清东西,他只能听见少年安稳的呼吸声,草木香浅淡,没由来地勾人心痒。
充电还是找罪受来的,谁没事大清早地进对象房间……迟扬摇了摇头,觉得自己现在心情挺好,不至于再为了噩梦要死要活,再在这儿待下去大概还会做别的梦,最好还是回去接着睡觉。
但他忘了何弈能早起晚睡的生物钟。
生物钟还不止,还有睁眼就能很快清醒,并且毫无起床气的好脾气。何弈看到他的时候似乎愣了一下:“……迟扬?”
“嗯,吵醒你了?”
何弈摇了摇头,伸手按开床头灯,坐起身来:“你怎么来了,才……”
他还没来得及说完,只觉得肩膀一重,回过神来时整个人都被迟扬揽进了怀里。对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卫衣,衣料柔软,比他略高的体温传过来,熨帖地包裹住他——迟扬抱得比以往要用力些,似乎很想揉他进怀里,又舍不得。
“放假第一天,”他听见迟扬闷在他肩窝里的声音,有些哑,比起油腔滑调的撒娇更像是恳求,“不用早起,陪我睡一会儿……”
何弈怔愣片刻,才抬起手,犹豫地放到对方背上,学着迟扬从前的样子,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:“好。”
他总觉得此情此景,好像不该是这样,又好像本该如此。
全无暧昧,也没有从前隐隐藏着针锋相对意味的**,倒像是一次无声的索求,一场群鱼向海。
迟扬对他的占有欲很强,从相拥而眠的姿势也能看出,与其说是搂抱,不如说是将他整个人圈起来锁在了怀里,怕他逃跑似的还要交扣着一只手,呼吸就扑落在他脖颈边,一副他要是敢跑就要一口咬上去的威胁样。
敢不敢是另一码事,他八成也舍不得,就算真在梦里无意识地干了什么,醒来看见牙印的结果大概是何弈自己没事人似的,他能自责一天,黏黏糊糊地缠着对方道歉——不过眼下至少何弈不介意被人这么锁着睡,他也不困,能被迟扬这样抱着就已经心满意足了,乐得闭目养神一会。
刚才应该问一句的,迟扬是不是做噩梦了。
这一觉睡得很踏实,酣然无梦。迟扬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,这个房间的窗帘没有他自己那里的那么遮光,透过浅色布料能窥见外面明亮的天色,何弈应该是醒了很久,保持着被他锁在怀里的姿势没有惊动他,平静地刷着手机。
这一幕实在是很新鲜,若非亲眼所见,他很难把躺在床上刷手机这个行为和何弈联系到一起。
也许是件好事,他的小神仙越来越有平常高中生该有的烟火味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