茅屋的草墩顿上坐着一位穿布衣戴青钗的女子,正低头缝补着衣裳,这时床榻之上传来婴儿的啼哭之声,女子连忙抬起头扶着腰站了起来。
陆韶看到她脸的一瞬间,立刻就知道这是谁了,只因她实在太美丽,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绘的动人,令人望一眼就惊心动魄。
她就是陆清桡,除她以外,再无此绝色。
陆韶的相貌已经十分清丽,但自觉不及她千分之一美丽,莫说是男人对她念念不忘,只怕是女人都无法不对她心驰神摇。
她与陆韶对视了一眼,她看不到陆韶,却在视线交融的一瞬间微微停顿了一下,片刻后又将视线移开。
陆清桡站起来走到床榻边将婴儿抱起来搂在怀里轻轻摇晃着,眼睛里满是笑意,口里轻声呢喃:“乖宝宝,宝宝乖。”
她虽然极为美丽,但她的笑容空洞冰冷,肢体僵硬,就像是一个不擅长表演的人在拙劣的演戏,那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强,她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淡,直至冰冷:“再哭,我就让野兽吃了你。”
陆韶微微不解,陆清桡看起来非常讨厌此婴。
门在婴儿的哭闹声中被推开了,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熟悉的人影,他身穿简朴的黑衣,身无寸铁,长相温润清冷,此人却正是怀柔。
陆韶慢慢直起了她的背,呼吸也凝重起来,然而爱恨情仇的场面没有看到,却看到了与她想象中截然不同的另一个场景。
怀柔走过去,看了襁褓一眼淡淡道:“她长的还真和你一模一样,真不愧是用您一半魂魄养育千年的“怪胎”。”
陆清桡抬眸,冷声道:“凌谨,我之所以肯用你,就是因为你话少。”
怀柔低下头,态度甚是恭敬,这态度绝对不是恋人,而是上下级的关系。
陆清桡将哭闹的婴儿放到怀柔怀里:“照我说的做,我要你亲自每日给她喂妖毒,喂足九百日,再把我的尸体和这小东西偷偷送到南帝那里去。”她的语气有些仇恨的意味:“他出于愧疚定然会将这小东西收留。”
陆清桡笑道:“再让他眼睁睁看着这小东西是如何一步一步变成了妖精的模样,这个时候你就以凌氏长子的身份告诉南帝,你是受你父亲之命,杀害了我,又为这半魂之体下毒。”
她的眼睛里带了几分笑意:“他们就会狗咬狗,两败俱伤。”
怀柔沉默不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