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问题,陆韶一时没能接上。

陈濯见状摆起师兄架子,沉声道:“陆韶,我想你知道魔族与神族最擅蛊惑,稍微有些神通的即使一时受缚,也能或扮可怜,或扮仁慈,甚至看起来愿意为你上刀山下火海,但那都只是他们生来就有的手段。”

这个说法陆韶也知道,魔族与神族虽然法力无边,但是他们极其依赖信仰这种东西,能教化天下除了无量神通之外,还需要人们对他们的崇拜,尤其是天生神族,出生便是完美无缺,如隔壁的冥帝姬媱,在冥天界就有超高人气,信徒无数,香火鼎盛,长盛不衰。

再比如他们的南帝,听说他不仅在公众场合完美无缺,就连私底下都没有任何不良嗜好,:慎独到变态,曾经有下界飞升的小官吏在南帝塌前追踪记录了几十年,后来下界写了一本书,里面的内容有:我与他相处几十年,竟从未见过君有抠脚放屁之举动,如此自律,实乃令人震撼。

魔族稍微好些,因为对自己道德要求不高,行为更加放荡不羁些,但是修为到达了一定层次的人,就都有控制人心的癖好,比如他们即使一根手指头也不动,就会令境界低的人产生恐惧、敬畏、感动等一系列感受,所以才会有无数人前赴后继,皓首穷经的辈辈修炼。

陆韶道:“二师兄且放心。”

程濯道:“陆韶,今日我来受掌门之命来交代你三件事情,第一件事情,要你用紫雷钟打散裴庚元神,教他尚存一息,却又永不得翻身,再无恢复元神的可能。”说着,他的掌心浮现出一口小小的钟样神器,神器上金字流转,光华灿烂,熠熠生辉,然而这等美丽事物却是个凶残至极的法宝,多看一眼都令人喘不过气来。

陆韶笑容顿时凝固,她转眼就怒了:“二师兄,我们说好了,我就是来这里顶别人的名额的,日子艰难些也就算了了,没吃没喝我也忍了,和地神之流作战我也没找你等要补偿费,可是你答应了我只是来这里守山,怎么又要我干这种事情。”

程濯板着脸道:“也罢,若是将来你压不住裴庚,只好献祭凉山,你与他陪葬就是了。”

陆韶听到此言,声音软了些:“葬就葬了呗,人生自古谁无死。”

程濯也怒了:“到此为止,陆韶,这乃掌门之令,你若是完不成任务,从此以后休想再出凉山,你好自为之。”

他脚边的仙鹤被惊的鸣叫一声,紫雷罩落在陆韶手中,程濯引鹤而去,唯声音在山中回荡:“待你做完第一件事,再提余下的两件事。”

陆韶捧着紫雷罩在晨曦中彷徨了许久,想了想师门,想了想未来,决定开心最重要,于是把价值连城的紫雷罩扔了。

扔了紫雷罩以后心情舒畅,谁料她刚跨进府门,那见鬼的紫雷罩就又落到他脚边,并伴随着程濯阴魂不散的声音:“陆韶,你休要放肆,我已经派了纸天兵来监视你,若你再敢扔了这圣物,我将引爆紫雷罩。”

陆韶麻利的捡起紫雷罩,抬眼往四周一看,果然看到了几个隐藏在暗处的纸天兵。

所谓纸天兵是程濯的传家法术,以血为媒介,驱纸为傀儡,每个新鲜的纸傀儡在三日之内都会有程濯法力的五成,三个纸天兵联手在陆韶的眼中几乎是天下无敌的。

现在这样的超强战斗机兢兢业业的监视着自己,那没有瞳孔的眼睛里阴森森的可怖,手中尖利的法器闪着冰冷。

陆韶怀疑这凉山囚困的到底是裴庚,还是用来改造和折磨她自己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