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贴着门的墙边,出现一抹浅蓝色的衣角,裙摆上还沾染着大片污渍,那是已经发黑的斑斑血迹。

她以单脚脚尖站立着,脊背贴着墙,像幅画似的装裱在墙上,提心吊胆的,没发出一丝声音。

等走廊里的说话声远去了,她才放松下来,蹲下身去,“咔”地将自己的脚踝扳正了。

她轻手轻脚地走到病床边,弯腰打量床上的人,两只辫子垂下来,眼里露出一丝迷茫之色,像是个迷路的、无家可归的孩子,盯着一棵树发呆。

手腕倏忽被人攥住,她险些跳起来。

男孩慢慢地张开眼睛看着她。他发着高烧,眼皮儿褶子更深,咖啡色的瞳孔迷迷瞪瞪的,像蒙了一层雾。

他说:“帮我倒点水。”

随后他松开了手,又闭上眼睛。

“水。”

女孩得到了一个指令。她在病房里四处探看摸索,她好像对这处很不熟悉,拿手打开了嵌在墙里的储物柜和冰箱,茫然看着里面的瓶瓶罐罐。

“开水房在外面,走廊拐角。”

他睁开眼睛,看见她正拿着一瓶碘酒研究着,不耐烦地说。

一分钟后,她笨拙地扶起他的脑袋,把纸杯抵在男孩唇边。

水温正刚好,他像是河边饮水的牛犊,咕嘟咕嘟低,一口气喝了干净,随后仰躺着大口喘息。

“你有392c了。”她将纸杯放在桌子上。

男孩闭着眼睛,没有应答,他昏昏沉沉,似乎又睡去了,薄薄的嘴唇微抿着,呼吸微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