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微微笑着,伸手去够,小熊放得太高,她踮起脚尖也摸不着:“江谚……”

江谚手上捏的碗“哗”地跌进厨房满是泡沫的池子里,几乎立刻奔到了浴室门前:“怎么了?”

衬衣袖子还没放下来,手臂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地沿着手指垂下,在地板上聚了一摊。

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门,磨砂玻璃挡着,只看得见里面亮橙色的化成了马赛克的光晕,映在他浅色的眼珠里。

苏倾跳了几下,还是都够不着,收回手去,钻回蓬蓬头倾泻的水帘里,仰头同它对视着。

“说话,苏倾。”

她的脸全打湿了,分不清是花洒里的水还是什么别的,她朝着小熊笑着:“谢谢。”

“……”门被他拿脚尖猛顶了一下,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:“没事不许叫我。”

他走了。

苏倾抿唇笑着,拆开浴巾擦干身体。那枚圆环搁在洗手台上,她擦了擦它,圆环里的蓝色,已经走到了最后的末尾。

她同沈轶认识时,他也是江谚这么大的年岁,只是后来错过了,一晃就过了六年。有一次她在席上远远地见了他,他一袭黑衣独个儿坐着,一点儿也不笑,脸上已有棱角,鬓边已添风霜。

她抚摸着圆环,乌黑的眼底有些湿润,微笑着把圆环埋进衣领里。快了,就快见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