汽车上了高速,扎入晚乡市区的烟尘中,远远将湾峡抛在后面。他将她的手背放在唇边吻了吻,带着古怪的虔诚。
“只要你听话,我会帮你实现所有的愿望。”
这世间正义,总有降临的方式。只是那个时候她小,等不及迟到的正义,赤脚走了铺满荆棘的捷径。
江谚抬腕看了看手表,从二中驶离的时候将近五点。
上了桥,岸边带着腥气的风吹皱河水,现出波光粼粼的涟漪。
他放慢速度,舒适地乘着风,身后的人全然不介意他背后汗湿,放松地搂着他的腰,将脸轻轻贴在他的背上。
江谚让她这样偎着,忽而生出一种相依为命的错觉。
“我有个哥哥,比我大六岁。”他顿了一下,余光往身后瞥,检查她有没有在听:“我爸少数民族,能生两个。”
她黑而浓密的睫毛垂着,保护着宝珠样的眼珠,浅浅抿着唇:“嗯。”
“我哥从小就很优秀,聪明,懂事。我爸妈感情不怎么样,我哥是他们仅有的连结点。”
苏倾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同她聊起这个,但还是耐心地听着,远处停了一排汽船,有的缓缓移动着,发出悠远汽笛声。
“后来呢?”
“后来他死了。”他的语气平平。
苏倾猛地把头抬起来,哑然看着他瘦削的脊背。
“晚上放学回家,不配合抢劫,被劫犯杀了。抢劫犯一个礼拜就抓住了,判了死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