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整个世界那样重要的中考,在她心里忽然什么也不算了。

找她谈话的人来了,例行地问着她的情况,劝告她节哀顺变,再度询问她爆炸现场的事情。

苏倾转过头看着他:“我想找你们这里警号尾数是9的女警。”

问话的民警想了一下,抽着烟哼笑一声:“她不干了,回家结婚生孩子去了。”

他惊讶于这个复读机一样的女孩忽然间有了新的要求,不知是否表明她愿意不再防备?掸掸烟灰,顺口多聊了几句:“她家里锦西农村的,好穷一个地方,男的爱打老婆,女的围着灶台转。”

“我看过她在警校的成绩,体能拔尖的,拼了命从山沟沟考出来……哎,可惜。回去以后这辈子就这样了。你可不要像她。”

苏倾的笔蓦然停住了,睁大眼睛盯着纸上自己写出来的几个字,已不能算作是字了。

门让人敲了两下。

预约的心理医生来为她做定期心理疏导,他带了一盒水彩笔,一沓白纸,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:“倾倾,昨天晚上睡得好吗?”

她配合着他们,画了两个小时的儿童画,放下笔,冷静地对医生说:“我想起来了。”

“那天没有什么声音。是我不愿意爸爸妈妈就这么死了,想让你们再查查这个案子,才这样说。”

围着她的人面面相觑,都松了口气,露出了宽慰的笑容。

心理疏导终于结束了,他们把她送出了警局大门,外面的阳光很刺眼,道旁的梧桐叶呈现出浪潮一样渐变的金黄:“你未来的人生还长。忘掉过去,开始新的生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