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分钟后,一切归于正常。聚众闹事的各位回到各自的座位上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。

那黄毛就坐在江谚后头,拿卫生纸按着脸上的擦伤,笔杆戳他脊背:“兄弟,你练的那是哪门哪派啊?可疼老子了。”

江谚颧骨上也挂了彩,任凭血珠子凝固,歪了一下肩膀,好像想把背上的苍蝇抖下来。

黄毛讪讪地把笔架在耳朵上:“还挺傲。”

中午放学了,江谚架着书,维持着原样不动。眼睛向下瞥,瞥见一双女孩穿的棕色小皮鞋。

苏倾就立在他身边,窸窸窣窣的,半晌也不吱声,他禁不住回头,她低着头,手上耐心地拆着一片创可贴,干干净净的手指捏着,递过来,眼睛抬起来看着他。

他撕开就要往脸上贴,苏倾轻轻“哎”了一声:“你得稍微处理一下伤口。”

她谨慎地望了望后门,才俯下身仔细打量他的脸,擦伤的血道里还留着地上的灰尘和沙粒。

江谚也瞥了一眼后门,外面什么人也没有,冷冷与她对视着,手掌一翻,创可贴“啪”地贴在了桌面上。

见不得人是怎么的?

苏倾轻皱了下眉头,直起身子。

江谚扭过头不理她,半晌,他侧眼,圆头的小皮鞋还规矩地在他身旁立着,又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
回头,苏倾垂着眼,小嘴抿着,面色平静地又拆了一枚创可贴。

他侧眼睨着,哪儿来的这么多创可贴。

苏倾不仅把外包装撕开,还把胶条也摘下来,小心地捻在指尖,侧过头打量他的脸,亮晶晶的眼珠转着,似乎在想从哪儿下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