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谚捱到了第二天中午放学,等人走光了,他坐在座位上挣扎了片刻,把烟盒掏出来在空中一抛。

落下是正面,就去天台抽。要是反面,就去操场抽。

向上的两次都是反面,他不信邪地又抛了一次,烟盒立着落在桌上,他伸指头一推,把正面朝上。

江谚这才露了一丝笑,揣着烟走上天台。

坐在巨大的排水管上,烟雾从指尖徐徐上升。慢慢地抽到第二根的时候,背后终于传来簌簌响声。

他扭过头,苏倾抓着扶手上天台,骤然看到了他,眼里露出些惊异的无措。

她站在那儿,进退两难的模样。

少年垂下眼,没作声,当着女孩的面表演了一出娴熟的吞云吐雾。

苏倾上来了,不过离他很远,脊背拘谨地贴在栏杆上,远远地将他望着。

“我叫江谚。”他吐得字正腔圆。

名字都不知道就敢递水,难怪叫美女蛇。

苏倾笑了一下,马上就敛了:“我知道。”她往他脚上看去,校服裤子遮着,什么都看不到,“脚好点了吗?记得拿冰敷,一直疼要去医院的。”

江谚看着她的脸,她总是这样,一朵飘忽的玫瑰。

跟他说话这样柔声细语,不是叛逆少女吗?突然这么会做人。

苏倾注意到他的指尖在水泥管上哒哒敲着,据前几世的经验,这是不耐烦的表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