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一年半来,他时常会感觉到这种被掏空心神的倦意。

夜不能安寝,只得招采女服侍,欲/望的尽端却是更深的恐惧。

他顾不上那边传来的推诿,睁眼看着明宴,肖似先皇后的柔媚眸中,倒影出他杀神一般的身影:“孤恶心你。”

明宴扫着他,话语从齿缝里一字字挤出来:“若不是陛下姓燕,流着南国皇室的血,你以为臣喜欢你么?”

燕成堇头一次在明宴眼中看到了不加掩饰的厌恶和鄙夷。

“臣不喜欢委屈自己。”他反手托起苏倾滑下来的腿根,看着燕成堇笑了一下,“所以真正让臣厌恶的人,不是死了,就快死了。”

他轻慢道:“陛下做梦都念着臣要反,帽子扣得太久,臣厌烦极了,今日反给陛下瞧瞧。”

燕成堇额角的青筋骤然隆起,“你——”

明宴下颌微抬,卫队无数把青黑的利刃“哗”地逼近,有几把已经挨住了王上的后心。

燕成堇脸同脖子发红,浑身颤抖,大口呼吸着,透不过气来的模样。

明宴瞧着他:“求我,饶你一命。”

他的食指在苏倾大腿上轻轻蹭了蹭,苏倾的睫毛抖了一下,阖起的双眼又慢慢张开。

这一幕,睡着多可惜。

“方才做了好几个梦了。”她轻轻地说,声音已有些沙哑。

梦见已经回了明府躺在床上,睁眼却发现还在这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