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日之后,帝后大婚如期举行。在此之前……”他看向她掩在裙下的脚踝,混杂着憎恶和迷恋的矛盾,“你就住在孤的寝宫。”

苏倾瞥了一眼那条链子,慢慢地跪伏下去:“王上的龙榻高贵,苏倾不配。王上既想让臣坐监牢,臣请下放暴室。”

“你——”

从那里出来的,大多断舌断发,十指鲜血,即使如此,她也决不愿睡在他的寝殿里。

苏倾从怀里取出了尚仪木印摆在地上,利落地磕了头。

“王上!”外面的人推开门,匆匆来禀,“大司空在安阳门大开杀戒,那边顶不住了。”

燕成堇的脸色由白转青,话语是从齿缝里一字一字挤出来的:“他是想反了么?”

他从塌上站起来,拢好衣裳,目光冷冷地扫过苏倾的脸:“遂了苏尚仪的意,来人。”

宫人打着灯笼在前,苏倾腕上戴着枷锁,铁链很重,直往下坠着。

天晚了,她让四个人送着,从一条狭道转了另一条狭道。

暴室里常年弥漫着潮湿毛躁的血腥味,隔着厚重的惨白的墙壁,带着回声的哭叫凄厉,不断撕扯着人的头皮。

一直走到了尽头,宫人在一串钥匙中找了一把,吱吱呀呀地扭开了一间牢门,发霉的稻草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
高窗射出一道惨白的日光,凝成方形的光柱,斜射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