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头说:“唱你那天唱的那个。”

她不敢唱,她知道自己唱得不好。她还记得那一天明宴看她的厌恶眼神,好像看到一个人在大街上没穿衣裳。

可是东风西风都拍着桌子起哄,她只好唱那个“灭烛解罗裙”,一边唱一边观察他的脸色,唱到“婉伸郎膝下,何处不可怜”的时候,明宴没绷住,笑了一下。

她其实不太明白,他这会儿怎么笑了,仿佛她不是唱艳曲儿,是演了个滑稽戏。

明宴只笑那一下,就沉下脸:“开春学认字,这些都给我忘干净。”

明宴休沐也不歇息,在府邸里办公,每次都是毛丫头给沏茶,他喝一口温度正好的新茶,才起来总是丫头来丫头去也不好,上了学总该有个名字,就叫住她:“你叫什么名?”

她小声说:“我叫苏青青,青草的青。”

明宴皱了一下眉:“这名字不好,给你改一个。”

当时西风就在旁边,哈巴狗似的趴在桌上听。

因为明宴记得自己的母亲姓俞,所以捡来的小孩都姓俞,俞西风想,东南西北排够号了,接下来该是春夏秋冬。

明宴却说:“叫苏倾。屠苏的苏,天倾西北的倾。”

西风看他写了“苏倾”两个字,马上大喊起来:“不公平,凭什么不叫她俞春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