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宜人眼睛一瞪,冷哼一声,衣服往架子上一甩,转身大步出门了。

春纤手掌心里一把谷子,逗架子上的黄鹂鸟,等人走了,才从哑巴变成了会说话的丫头:“马上搬出去了,您别搭理她。”

苏倾临字的手抖了一下:“你怎么知道?”

黄鹂鸟蹭着春纤的手掌心,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啼鸣,春纤喜滋滋地摸它的脑袋:“明眼人谁看不出,也就是陆尚仪,非得争这口没意思的气儿。”

“我与陆尚仪平阶,出了尚仪局,还能往哪儿搬。”

春纤说:“您且宽心。汪公公给我透过底,您这从五品就是个踏板儿,等到陛下解决了那桩心事……”

“春纤。”苏倾打断她,话音未落,外面划破长空一声尖叫,那声音还有几分熟悉,春纤脸都吓白了。

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,好像鸽子急促地拍打翅膀,又好像什么人凌空落下。

春纤觉得自己是个乌鸦嘴,怔怔看着苏倾,嘴唇动了一下,没发出声。

外面嘈杂起来,打帘子的丫头这会儿不像木头人了,脸孔雪白,一下一下地喘着气。苏倾从她身边经过,从底下撩起帘子走出去。

“尚仪,尚仪!”春纤跟在她后面急促地唤,可不敢大声,憋得脸色通红。

苏倾已经走到尚仪局门前,远远地看见一袅红,沉滞的猩红,阳光下红得打眼。

依本朝惯例,官阶越高,官袍颜色越鲜丽。比如年迈的王丞相着正红官袍,表明他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。

但还有一个人,官袍是这种浓稠的血色,还压丞相一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