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他气势压着,苏倾声音小了一截,可是不赞同之意愈加明显,一双眼睛闪闪的,不屈不挠,像是和夫子理论的学生。

叶芩看着她半晌,沉着脸说:“没别人。”

苏倾想,他大约不想提,她也再不说了。

叶芩坐在她旁边问:“还有事吗?”

苏倾默了一下:“我仔细想了想。”

叶芩摆弄袖扣的手稍停一下,悄无声息地,屏息听她想了什么。

“我既然坐上轿子,就是答应了做你的姨太太。”苏倾的脸红透,自己没觉察到,只是觉得喉咙里塞了棉絮似的,说话有些费力,“要是不给你碰,是不是有些矫情。”

她也不知这样说对不对。上一世在大红喜账里,她怕得要死,把自己抱成一颗又冷又涩的石头,沈祈暖不化她,就硬把她掰开,把她四分五裂地掰碎了,见她眼泪含在眼睛里,掐着她的下颌骂她矫情。他把酒给她强灌下去,说哪个女人成亲不如此,怎么偏你就不行。

她虽然不是人群里掐尖要强的,但也怕给人戳了脊梁骨,怕人说她不正常。

“……”

叶芩默了好长时间,一时间竟不知该抓哪个词,总算抓住一个,便语气不善地问出来,“姨太太?”

苏倾放松多了。因为想到沈祈,就觉得现下不知好多少倍,她的手撑着床沿,腿像小孩子一样轻轻地荡着:“要是别人,我兴许不肯。不过给你做姨太太,倒可以。”

叶芩没出声,像是僵成一座雕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