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许你自己吃,一次不要吃太多。”
“听到了吗,苏倾?”
船开走了。旻镇上的叶家老宅几乎成了个空壳。
瀑布边的雾散了,苏倾再也不到湖边去。
太阳晒着他们常坐的那块石头,石头上偶尔有只小甲虫爬过,针样细的腿总是打滑,只好张开翅膀飞走了。
苏倾每天晚上擦拭脖子上的圆环,圆环停留在那个弯上,幽蓝的,水纹一样一闪一闪。她想起叶芩那根冰凉的宝蓝色钢笔撩过她的头发,拿根树枝在地上学他写字,等学得一毫不差,再去阴凉处放着的纸袋子里剥栗子吃,她舍不得太快吃完,一天只吃五颗。
原来栗子是这么甜的。
叶芩去平京六年,沈轶去边关也是六年。
当时她没能等够,这一次,大风刮来,她把双脚作根扎在土里,也一定会等。
叶家如黄粱一梦散,旻镇人津津乐道好些日子,苏煜第一个幸灾乐祸,但也总算与她和解,觉得他姐的日子终于恢复正常。
苏倾去挑水时,翠兰正倚在门前嗑瓜子,意味深长地看她:“那叶家少爷还不是走了呀?”
苏倾抬起眼,巴掌大的鹅蛋脸上缀着这双乌黑含雾的眼睛,看得人头发软:“我妈说兰姨前些日子眼睛花,去看过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