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芩躺下去,闭上眼睛,不理他。
“那您为什么不要他匀的钱,虽然他未必真心,但……但您也不能不上学呀?”
“您才在平京待过几年?那里当初什么样?现在什么样?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……”
叶芩拿手掌盖住眼睫,那意思是他要睡觉。好像这一夜天崩地裂都跟他无关,命运走到分叉口,他也需得睡这一晚。
屋里灯灭了,贾三还在黑暗里喃喃:“偌大一个家,说分就分了,今天还在一块吃饭,明天就各奔东西,真是比动物还不如。”
“我光记得平京到处都是拿刀拿枪的,大家都往这儿跑,旻镇山清水秀的又安逸,每天晚上都能睡囫囵觉,现在要回去,谁知道还会不会打仗?”
他一边说,一边开始默默淌泪。
楼梯上踢踏踢踏的脚步声,嬷嬷仆人来来去去,有人去拿药箱,好像说谁昏倒了,更多的是在匆忙收拾东西,大少爷准备得早,明天下午就要出发了。大少爷和二少爷占大头儿,谁都想跟他们走。
叶芩没打断他,他知道贾三心里慌。他三四岁就来了旻镇,在这里长成大人,从来没离开过这个安全的家。
贾三又固执地问:“少爷,旻镇到底哪儿不好?”
“旻镇不会见报。”
“平京整天打来打去见报了就好?”
叶芩有点困了,声音迷蒙不清:“要是想躲,一辈子都可以待在这儿。”
“那为什么不待在这儿?”
“我不想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