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芩发觉苏倾的慢,她一直低头看,判断他走得稳不稳。他看着她的发顶,还有隐约可见的暗红色的嘴唇,还有那一对摇摇晃晃的耳坠子。
她的脖颈和露出的后背像是奶油,温度一高就要融化,融在他手里。
稍一分神,下一步他便往前摔去。
瞬间,苏倾结结实实地抱住了他,也用身体撑住了他。他的衣服贴在柔软的身子上,那么软,他怀疑自己就这么下去会把她的腰肢压折了,毕竟是将化的奶油。
可是没有,她的骨头是软的韧的,就像风吹不倒的秧苗。苏倾的肩膀抵着他胸口,手臂搂着他的背,搂得那么紧,有她在,即便她粉身碎骨,也不会让他倒下去。
就这样僵持了片刻,他已经勉力立直了,稍稍推了推她,苏倾很敏感,即刻将他松开。
她像什么都没觉察到似的,把他撇得干干净净,眼神也干干净净,仿佛多想一点都是亵渎:“我刚才绊住你了。”
他与她目光一对,不再胡闹了,就势坐在轮椅上,有种精疲力竭的滋味。从那样的怀抱里挣脱出来,好像比他走上几百还要费神。
舞会还没结束,二人便已经逃了。
老宅和那座歌舞升平的灰房子像两个世界,这里的人要么还在舞会上玩闹,要么已经安然入睡,四周静得出奇。
苏倾轻手轻脚进了叶芩的房间,外面的廊上只有一盏风灯照亮。
贾三就站在楼梯上等,好半天才把叶芩的轮椅气喘吁吁地搬上来,回头一看,吓了一跳:叶芩在自己走楼梯,走不稳干脆就上手爬,竟然没发出一丝声音。
他抬起头,双手还撑着地面,西装外套扣子扣得紧,胸口撑开一个钝角,看得见里面的衬衣已经湿透了。风灯的光摇晃着落在他充满光泽的黑发上,光怪陆离,像是某种四脚凶兽化人的刹那。
叶芩看他的眼光又淡又凉:“你看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