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妇人不耐烦了,停下来剜她一眼:“叶家的少爷又怎么,你一个寡妇,操这么多心。”

翠兰跳起来,让她嫂子拉住了,小心翼翼地劝,“人家当时好像看见我们了,说不定一看见我们就走了。”

翠兰恨道:“那是他们心虚。”

背后鸡飞狗跳的时候,苏太太正一言不发,背对着他们看着湖。

她很久没有走出那个小院子了,开始时是犯懒,让苏倾跑腿,再后来就是真的走不动了。

她成日里看到的是院子围出的四角儿天空,苏倾看到的却是奔腾不息的瀑布,灌木丛生的峡谷,广阔镜面似的湖。她在这其中穿梭,让山灵水秀的天地养育,像这旻镇的野鸭和白鹭一样自在地长大。

苏太太发觉她自己只是那小屋里的将军,出了这间屋,真正被困住的那个是谁,还说不准。

于是她忍不住哭起来,感到一阵对于无法把控的年轻生命的妒忌,她想起自己在平京的青年岁月,跟丈夫一挽手爬过香山,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,她昂首挺胸,一点儿也不怕的。

“你下午去哪儿了?”

苏倾刚开口:“我……”

“去湖边了,与野男人幽会去了!”苏太太用手指戳着她的脑门,“别以为我不知道,我告诉你,伤风败俗的事传千里,你倒是有这样的脸皮!”

“妈。”她惊异于苏倾竟然倒退一步,躲开了她的手,责怪地看着她,“那是叶家的五少爷。”

“你承认了?”苏太太冷笑一声,指着她的鼻子,“你跟他干什么,你心里没点数?”

苏倾用一双柔软手掌把她手指包住,拿下去:“别人同你怎么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