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围人来人往,越过上座率稀疏的餐桌和整面玻璃窗,可以看见拎着购物袋的雍容的女人、西装笔挺行色匆匆的男人,偶尔有几个成群结队妆容青涩的女学生,对着餐厅放在门口的菜单和今日特价犹豫。
吵嚷近在咫尺,乔明夏毫无知觉,只看苏河。
他们在一起吃饭时向来是苏河做主,而他瞥了眼菜单就决定不给乔明夏看。
招牌的鹅肝是必须尝的,从前菜开始一整套搭配已经全部做好,点生蚝盘配菜的时候苏河选了白葡萄酒和鱼子酱。
苏河晚上不习惯吃太多,考虑到小孩的口味可能更喜欢大鱼大肉,最后单独给乔明夏要了个澳洲和牛,甜点配木糠蛋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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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家餐厅的味道比不上苏河以前吃过的地方,但气氛很好,菜品的新鲜程度也凑合。乔明夏对着生蚝的搭配困惑了一阵,被他哄着喝了口白葡萄酒,又皱起五官,说不好喝,说他坏蛋。
苏河欣然接受,帮他弄好后又让乔明夏尝了一个:“在西城不至于第一次吃生蚝吧?”
“没有。”乔明夏说,细白的手指玩金属餐具时倒映出了影子,“但是以前没机会吃这种……这是法国菜吗?”
苏河知道他的情况,擦了把手:“喜欢的话下次我们去另外一家。”
乔明夏点了点头,他一下午都像做了场美梦,对苏河再也没有以前那种总会带上一些的畏缩感:“你是不是就喜欢捡高级餐厅吃?”
苏河被他不加称呼的直接逗笑了:“哪有,在美国时也经常炸鸡薯条三明治。”
说完正好上了牛扒,苏河帮他切成小块。
到最后的甜点时间他们已经从面对面的位置成了挨着坐,卡座的沙发不算宽敞,桌子底下,苏河握着他的大腿,从膝盖摸到了腿根。
“今天开心吗?”苏河问,还剩一点酒的杯底里看见乔明夏的笑容。
“开心啊。”
“真乖。”苏河笑着,“这周末你生日,我那天刚好家里有点事要处理,没法陪你过。今天先提前过了——开心就好。”
生日,听到这个词时乔明夏黯然了一瞬,很快再次展露笑容:“谢谢哥。”
刚吃过蛋糕,乔明夏的唇边剩一点可可粉,他自己知道,故意不擦,要让苏河来亲,噘着嘴往他眼底凑。
苏河的手指抬到一半变了主意,小声说了句:“宝贝学坏了。”
暖橙色的灯只在他们头顶照亮了半圈,再往远一点的地方都沉入了黑暗。这像一个灯塔,或者一束聚光,话剧舞台的最终幕,一张沙发,薄片似的桌子上什么也不放,就等他们接最后一个吻。
苏河轻轻舔掉微苦的可可粉,嘴唇往旁边准确地吻住了乔明夏。那点苦迅速在他们的唇舌间融化,奶油和饼干粉也不算太甜。
乔明夏的手机在这时突兀地响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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