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做这些时把自己想得很轻浮,或多或少能安抚他的自尊心——反正都不要脸了还怕别人羞辱吗?
乔明夏没等来苏河的回答,苏河嘴角的笑意不散,从他手中抽出那支笔,在可以的“可”字上打了一个勾。
乔明夏一下子松了口气,压着心脏的石头轰然粉身碎骨,他甚至眼睛里都有了快乐的神色:今天不用回那个充满绝望的家里了,他有一间敞亮的卧室可以睡,还能和苏河待在一起。这些想象令他放松,好像所有的压力都转瞬消失了。
他不知道怎么表达,小声说:“谢谢老师。”
苏河一点头,在讲台和身体之间的死角里握了把乔明夏的手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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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自习上到九点十五分,下课铃打响后外间走廊立刻开始狂欢般地吵闹。七班与他们的快乐无缘,都自行收拾着书包,偶尔夹杂一两句关于末班车的讨论。
苏河第一时间抱起自己的作业本走出教室,乔明夏余光看见,心里一沉,连忙加快了自己收拾的速度。
他随便把几本周末要写的练习册塞进书包就站起来,拉链敞着一半,空荡荡地抱在怀里往外跑。他怕苏河出尔反尔,那错过了末班车他就没法回家了,乔明夏没有能够打车的钱,他只能贴着苏河,提醒今天晚上的事。
乔明夏很清楚地知道睡在一起大概率会做爱,但发出邀请他就没想过撤回。
走廊上,那些背名牌书包的学生正三五成群地聊天往外走,他们无视校规,手中打火机一动一动,还算收敛,没在教学区就抽烟。
乔明夏一眼发现混在队伍当中的杨奕洛,他们的视线碰在一起,杨奕洛皱起眉,却没有像以前一样走过来抓小动物似的抓住他。杨奕洛有点反常,乔明夏却也不往他身边凑,躲过杨奕洛的注视埋着头往楼下冲。
他抵达办公室外,苏河正慢条斯理地走出来。
乔明夏跟在苏河身后,他们保持着五六米远的安全距离,没人会去怀疑他们在往同一个方向走。拥挤的人流并不能隔开他们,乔明夏一直跟他到小区外。
物业需要门禁卡才能进入,苏河停下脚步,没回头,向他伸出一只手。
这天晚上没有月亮,海风灌满了树叶间或大或小的缝隙。路灯的光是银白色的,洒在石子路上,像一块打碎的玻璃被太阳晒成缤纷的影子。
乔明夏心口跳得厉害,有点痛,脚步轻飘飘地跑过去。
他抓住苏河的手,仿佛这就是他的救命稻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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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河把门禁卡递给乔明夏让他去刷,走进大门后,乔明夏想还给苏河却被拒绝了。
“你拿着吧。”苏河说,“以后午休可以来这边。门锁是指纹的,一会儿录进去就行。午休我多半不在,两间客房你随便选。”
乔明夏的理智一塌糊涂,他似乎只会说“好”和“谢谢”,把苏河逗笑了。
苏河捏了把他的手:“怎么很怕我的样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