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简的衣服被火烧破了,头发也散了下来。长发如墨,肤白如雪,唇红如樱。
齐修发现自己本来是接下外袍,上去帮他披上的。
可不知为何,自己盯着那唇盯了许久,然后就鬼使神差地吻了过去。
那一刻,齐修的心跳动得前所未有得快。
桃夭之盛,漫天烟火……没有一种盛景能闭上他此刻的心情。
齐修一梦醒来,大汗淋漓,衣衫尽湿。
春水初盛,一梦了无痕。那个时候,他才真正明白自己对李简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情感。
那是离经叛道的,是悖论的,是没有礼义廉耻的。
而他的师父,是他……万万不该肖想和亵渎的。
齐修瞥了一眼神坤镜,看见那里没动静,庆幸这个时候李简应当在睡觉,没有看到这一切。
齐修当即给了自己一个耳光,用术法除去身上和衣服上的污秽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但自从这场梦开了个头之后,他觉得心里的杂念就愈发不可控制起来。
故而他让自己跪下来,每一次有离经叛道的想法,每做一次那样的梦,就拿剑割自己的左臂一下。他用疼痛,强迫自己那不可求的肖想退去。
所以,出关之后,李简那回看见的他左臂上的伤,并不是因为他在抑制魔息,而是他在抑制对李简的欲望——那种不可被原谅、太有违伦常的欲望。
这样的鞭笞自己还是有效果的。他慢慢闭关修行,强迫自己不去想李简,总算缓和些许,能够用术法完全压制心里的邪念、专心修行。
因为他不想让李简失望。他不想闭关三年,最后让李简发现他的时间全部荒废掉、竟然一无所得。
但这样的状况,也没能维持太久。钟离城逼齐修化魔之后,他是彻底控制不住自己了。
又一次梦到那种的情形,是在空明之界。他知道,他是真的想要李简。
这样的梦做得太多,他才知道自己陷了有多多深,才知道……自己有多想让那梦成真,试试真正得到李简的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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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修想到沧海洞的那些,是因为今天晚上也不知突然想起来了什么,李简让齐修脱了上衣,查看他的各个伤疤。
“这里的伤,是怎么受的?”李简指尖摸到一处伤疤,问他。
齐修不忍他心疼,只打哈哈过去。“我不记得了。”
“那这里呢?”李简看向他肋骨到腰腹位置极长的一道疤,“这伤这么重,你一定记得?”
齐修拥住他,“师父,都没事,不疼了。”
李简被他抱在怀里,垂下眼眸,看到他左臂上的伤,然后道:“这里我记得。这里有数不清的伤痕,是你在沧海洞里自己割的,为了抑制魔息。”
“咳。嗯。”齐修点头。
“怎么了?”李简抬起头看他,“你这声答得不自在。怎么回事?”
齐修听罢,到底大概给李简讲了一下。当然,他轻描淡写,没说得太严重。
那一刻,李简其实是有些受触动的。
因为他对齐修还是有误会,以为他就是个小狼狗,觊觎自己太久,不顾伦常、太过大胆放肆。但原来,他是控制过的,而且是通过伤害自己的方式控制过。他只是失败了。
李简望着齐修,不禁想——眼前的这个人,是真的真的、很爱自己,从十七岁,一直爱到了现在。
齐修抬起李简的手,紧紧握住,眼神含着挑/逗地看着他,“那师父,你有没有……做过关于我的那种梦。”
“当然没有。”李简大言不惭,立刻否认。